闻衍敬过,卢氏接茶就让他起身,对于江映儿理都不理,旁边的几房在旁幸灾乐祸得戏看。
闻老太太蹙眉到底也没张口替江映儿回护。
指腹烫到发红至紫,江映儿强忍着不动丝毫,若是这盏茶端不稳,摔撒半点,不知道要落下多少口舌。
疼的又何止指腹,夜里被折腾了半宿,大腿膝盖隐隐在微抖了,好在裙衫遮住了,才没至于在众人面前出丑。
“......”
闻衍淡眼睨他身旁,面对母亲刻意刁难,笔直跪着依然只到他肩膀,至今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妻子。
换下鲜亮的嫁衣,今日她着了件妍色水袖细丝绫裙,简单梳了个单螺髻,簪着两只简素的银簪,细腰不足一握。
与昨日的娇媚动人不同,今日素雅的装扮反托得她清雅秀丽。
茶水烫得指腹红肿,看着就疼,她握着也不出声,仿佛不知道疼。
念头掠过,闻衍想起昨晚,他用了极力,才逼得她勉撑不住,溢几声给外头人听。
她自然是能忍的,不能忍怎么就匆忙嫁进来了。
一直到手里的茶水温凉能喝,卢氏才接过江映儿的茶水。
“衍哥儿他爹去得早,你跪我多一会,也算给他九泉之下的爹敬过了。”
如此,刁难倒也成了该尽的礼数,江映儿起身又叩了一个礼,当是给闻衍他爹磕头了,全了即将难堪的场面。
卢氏一拳打在棉花上没个声响,不情不愿在手上褪了个,她连夜挑选,所有首饰里最不值钱的水镯给江映儿当见面礼。
江映儿捧着双手欣然接过,“儿媳谢过婆母赏。”
二房双亲看着是个好相与的人,江映儿跟着闻衍顺顺利利敬了茶,得了见面礼,到三房时,喝茶的那会挑了刺,看着江映儿的泛红的指腹,故意哎了声。
“到底是曾经娇养出来的高门贵女,不过是端了几盏茶的功夫,瞧这细皮嫩肉给烫的,我琢磨着茶水也不烫啊。”
看似冲着江映儿,实际上是冲着长房,话接不好,回答不好,卢氏刚刚遮过去的刁难,又被翻出来。
不能拂婆母的面,江映儿顺话道,“婶婶说的是,全怪侄媳不中用,侄媳聆听婶婶的教诲,日后多多学习。”
三房也没想到,江映儿吃了亏,居然还帮着卢氏说话。
没了家世的嫡女,骨气也磨没了。
真没用。
这样也好,软柿子好捏,长房有这么个软弱的儿媳,对她们三房只有好处。
闻衍再落了一眼在身旁女子的身上。
她始终低眉顺眼,对于长辈的刁难,照单全收应声接过,连一丝委屈和不适都没表现出来。
不管她此举何为,但江映儿回护了卢氏的话语,让闻衍看她时眼里的厌恶稍微化了一点。
不过,也仅是一点点而已,转眼,闻衍就挪开了眸。
三房话虽然刁难,拿出来的礼却是几房当中最贵重的,一副价值不菲的头面,二房倒没什么,卢氏的脸面更不好看了,瞪过三房,又剜了一眼江映儿接过装头面箱子的手。
刚刚茶水怎么没有烫得她伤破皮,接三房礼这么快,不也还是摆着嫌她给的镯子了?
闻家长辈敬到最后一位,闻老太太的幺女闻怏,月份高了她肚子圆滚滚的大,很不方便挪动,江映儿都没彻底跪下去,闻怏和善笑着起身,想要亲自搀扶江映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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