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到我怀疑他没听出我的声音……
这个疑惑很快就打消了。
他出来后,在无数接机的人群里径直朝我走来。
他戴着墨镜,我看不到他的眼睛。
我赶紧低下头,避免让他看到我的慌张。
我随手去帮他拉随身行李箱,他冷静地说:“不用,你前面带路,我们快走。”
我如释重负,快速走在前面,恨不得可以快到飞起来。
这样就不用这么尴尬。
上车,他坐进来。
他这么高的个子,完全放不开腿。
我教他调整了一下座椅。
发动。
不知道说什么。
手依然没有骨气地在抖。
他先说话了,他说:“看样子,你过得很好。”
我应该不好吗?没有你,我就应该失去整个世界吗?
我确实曾经这么以为。
北京那些蜷缩寒冷的冬夜,唯一能够让我忘记身体疼痛的就是你,因为心痛到让我连呼吸都忘了,身体的痛又算得了什么。
重新见到你,告诉你我有多爱你,和你在一起,这曾经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而现在,你就在我身边,往事的沉重却不真实起来。
连我曾经以为的爱,都只是阳光下的微尘,徒有光影。
我是不是那么爱你。
我爱的是不是真的你。
我到底还有没有爱一个人的能力。
也许我孤独得太久,也许我现在处在非同一般的紧张,总之,我不知道真相。
此时此刻,我的身体和我的心在不同的维度。
身体的冲动在油门上奔放,五秒钟,车速加到了100公里小时。
我的心还在悬而未决。
苗凯目光向前。
我和他陷在近距离的沉默里。
我有十年的话本来打算说,可我现在连对待陌生人的最普通的寒暄都说不出口。
苗凯,我过得很好。
你呢?你真的像媒体里报道得那样,过得那么好吗?
开车几分钟的距离,保时捷的车速却显得那么不够用。
我数得过来我所有的呼吸的次数,香港初春的花香随着呼吸打扰着我的每一次心跳。
海风快速地在我和苗凯的头顶掠过。
通往大屿山大佛的缆车在天空下飘摇而上,消失在反光镜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