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温浅回答毫不迟疑。
江岸边不时有车灯闪过,他深邃的双眸在夜色中亮如晨星,不知为何,温浅相信,他的宏伟蓝图一定能实现。
江边的风大,吹乱了温浅的长发,她发丝飘到他的脸上,微微的痒,他脱下上衣,披在她身上,为她捋顺吹乱了的头发,“江边冷,我们回车里。”
两人坐进车里,她把衣服递给他,他伸手接衣服时,无意间两人手接触,他就势捏住她的手指,凑近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重来一次好吗?你帮我?”
她倏忽明白,手指猛地从他手中抽出,低低地骂了一句,“下流。”
车里传来一声低笑。
她不理他,口气冷硬,“送我回家。”
他没动,她刚把手放在车门把手上,要推门下车,她看江边有计程车,想打的回家,他一踩油门,车窜出去。
一路温浅不说话,搭吃的搭人,简帛砚是她遇见的最矫情最恶劣的客户。
两人之间又陷入沉默,温浅脸朝窗外,看城市夜景,她没给他指路,简帛砚在那个路口转弯,准确无误,车开到旧楼区,这片旧楼很杂,楼房经过常年风吹雨打,楼房墙上的楼号字迹已模糊,不熟悉的人,绕上大半天,简帛砚没问她,直接开到她家楼前,把车停在马路边。
温浅提着保温桶下车,他看着她下车,看着她有些单薄的身影往楼里走。
她真生他气了,连招呼也没打,再见都没说。
楼道门口灯泡坏了,温浅跺了两下脚,感应灯没反应,温浅摸黑上楼,走到三楼,想摸钥匙,才想起自己的包落在简帛砚办公室,里面有家门钥匙,她当时气急败坏,不管不顾地冲出门,包忘了拿了。
温浅敲门,好半天季淑云走来开门,季淑云朝厨房比划,温浅进门,在门厅里换拖鞋,听见厨房里传来父亲温庆林的声音,“小王八羔子,我白养了她,让借贷公司找我要钱,不孝的臭丫头片子。”
季淑云走到厨房里,“你又喝多了,你在工地干活,一天给三百块钱,管吃管喝,剩下的钱还贷,家里房子卖了,浅浅准备结婚买房的十万元都拿出来抵债,你还想怎么样?”
“x娘们,用你管我?”
“别吵了,烦死了。”
温强从小屋里探出头,烦躁地喊了一声。
“小兔崽子,管起老子来了,你以后要像你那个没良心的姐,我打断你的腿……”
厨房门口一道阴影,温庆林抬头,看温浅站在门口,每当他看见这个丫头眼睛里的冰冷,被酒精麻醉的大脑稍许清醒,端起酒杯,咕嘟灌了半杯白酒,把要出口的话压了下去,小声嘟囔一句,“都是白眼狼。”
季淑云推温浅,“回屋去,别理他。”
又朝温庆林说,“你今晚不回工地?”
“回什么工地,老子不侍候了,说我喝酒误事,不用我,老子还不想干了。”
温庆林端起酒瓶子把酒杯倒满。
季淑云急了,埋怨,“你不干了,欠下的五十万拿啥还?”
温庆林喝醉了,舌头短了,一扬酒杯,酒水泼洒出来,“我不管,爱找谁要找谁要?我没有。”
小厨房里一股酒精辛辣味直冲温浅鼻子,温浅转身往外走,季淑云从厨房里出来,跟在她身后,“浅浅,你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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