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足,可能是成家太晚,到现在都没有一儿半女。”
所以这人就是不会说话,居上道:“你想得真够长远的,别人是想快些拜堂成亲,你却直接想当父亲。”
凌溯的心里话当然不方便说,结果是次要的,重要的还是过程。
天要聊死的时候,好在酒博士把酒菜送进来了,倒也没有逮住个冤大头,上他十几道拿手菜,把人往死里坑。
两个人不过送来五六道菜,外加一壶酒,还有专给小娘子准备的秋梨酥山。
酒博士体恤地说:“上得太多了,怕二位吃不完,小人依着平时贵客点菜的量,且上了几道贵客们都爱点的,请二位先尝尝。
若是不喜欢,或觉得菜色不够便传话给小人,小人为贵客再添加。”
边说边往他们面前的琥珀盏里倒酒,笑道,“这是刚入关的蒲桃酒,东西市上只我们胡月楼一家有售。
请郎君与小娘子满饮,这酒不涩口,喝上去清甜的,正适合小娘子。”
居上酒量不行,但她很爱喝,端起轻轻抿一口,立刻大加赞赏,招呼凌溯:“郎君尝尝,果真比一般酒更香甜。”
军中喝酒粗豪,果酒如香饮子般,溜溜牙缝就过去了,留不下任何痕迹。
凌溯的酒量绝佳,但他并不贪杯,喝酒也只是碍于交际。
你让他喝剑南烧春,他可以与你畅饮三大海,你若是让他来饮姑娘才爱的软酒,他也愿意叫一声好,夸赞这酒果味浓郁,极甜极香。
酒博士见他们都满意,脸上堆起了大大的笑,呵腰道:“那郎君与小娘子慢饮,有什么吩咐,只管传唤小人。”
说完叉手又行一礼,从阁子里退了出去。
两人对坐着,举杯又碰了一下,因为这酒实在适口,居上一饮而尽毫无负担。
甚至对酒感慨:“那些胡人,真是善于拿捏女郎们的口味。
上年长安城中还时兴过一阵桑果酿造的酒,加上了西域的一种香料,取了个名字叫若下。
今日喝完明日上头,你道这酒的后劲有多足!”
凌溯则劝她,“这种酒也一样,初喝好上口,喝多了要醉的。”
居上说不会,言之凿凿道:“我喝过的酒多了,不管多温软,头一口总能品出些酒味。
不像这个,又香又软不辣口,简直就是为女郎们定制的。”
又呷一口,不忘叮嘱他,“咱们带些回家,让药藤她们也尝尝。”
再来看菜色,白龙臛、凤凰胎,还有糖蟹和暖寒花酿驴蒸等,一件件装盘精美,卖相绝佳。
齐齐动筷,这算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面同用一桌菜,能吃到一块儿去,是成为夫妻的首要前提。
好在口味差异不大,居上爱吃的他也觉得不错。
闲谈之间,楼下的舞乐又换了新种类,这回的舞伎竟然是四个年轻的男子,有别于上次乐游原看见的大肚子力士,他们是男菩萨,臂上跳脱里勾缠着飘带,一身健美的肌肉抹了油,看上去野性又有嚼头。
居上直了眼,连手上的酒杯也停住了。
楼下观舞的女郎们羞赧之余心花怒放,她们不像男客那样爱起哄叫嚷,手里的钱如雨点一样抛向舞台,不一会儿台前便铺上了一层铜色。
凌溯踌躇地望向居上,只见她脸上带着笑,把钱袋放在了食案上,“我也要抛钱!”
实在让人忍无可忍,他站起身,将窗户关了起来。
此举引得居上不满,怨怼道:“做什么不让我看?”
凌溯道:“男人光个膀子手舞足蹈,有什么好看的。”
居上说你不懂,“欣赏舞乐,何分男女。
只许你们男子看女郎跳绿腰,不许女郎看男子跳胡旋啊?”
凌溯说不一样,“舞伎也不曾光膀子呀。”
“要不是怕有伤风化,你以为你们男子不想?”
居上格开他的手,重新打开了小窗。
欣赏舞蹈,只欣赏男舞者的力与美,他们和女性的柔软不一样,踢踏之间气势雄壮……对面的人浅薄,一脸戒备地看着她,他根本不懂她的高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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