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
陈帆胸腔涌上一阵酸涩,“但至少,比起强撑着表面功夫,直接说出来的话,他会好受很多…”
梁亦驰和楚宴对视一眼,都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陈帆继续往后回忆。
回到述京后不久,新婚没两天的阮绥音就要出席全球巡回演唱会的最后一场——述京站了。
那依然是个阳光明媚的晴日午后,进入演唱会所在的露天场馆时,陈帆一手有些费劲地撑着一把巨大的遮阳伞跟在阮绥音身畔,一丝不苟地确认他没晒到一点点阳光,另一手仓促接着粉丝递过来的一封封信,放进挂在手臂上的大袋子里,腾不出一只擦汗的手。
在此之前,陈帆最喜欢晴天。
跟着阮绥音的几个工作人员忙于和各方交涉,记者过来时阮绥音身边只剩了陈帆,记者只好叫他:“是rcury的助理吗?麻烦过来确认一下采访问题单。”
陈帆忙得有些头晕眼花,匆匆忙忙跟阮绥音说了句“rcury你在这儿等我,我过去一下”
便一路小跑过去。
阮绥音抬手想拉他,但没来得及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举着遮阳伞很快跑远了。
正午的阳光铺满了露天场馆里的每一个角落,失去遮蔽的阮绥音有些慌乱地四处张望着寻找荫蔽,徒劳地抬手遮了遮,无果,阳光从四面八方泼过来,像疯狂燃烧的烈火,让他从脸颊到后背都迅速散出一阵阵灼痛,眼前也开始模糊。
“救…”
阮绥音拼命忍住自己痛得要尖叫出声的冲动,有些站不稳,却扶不到什么。
几乎要瘫软在地时,肩膀却被一把稳住,一只手臂把他环在自己臂弯、紧贴着宽阔的胸膛,箍着他站稳。
头顶也突然罩过来一片阴影,像一捧清水,瞬间浇熄了令他疼痛难耐的火焰,尽管仍然留有余热,但他觉得自己得救了。
阮绥音抬起头,他的贴身保镖将自己身上的西服外套脱了下来,用两只手撑起一片荫蔽,将落到他身上的阳光严严实实隔挡在外。
另一头,终于意识到自己疏忽的陈帆火急火燎举着伞冲过来:“对不起,rcury…我…”
阮绥音没说话,只是仰了仰头,看向头顶透不进一丝光的黑色伞布,被陈帆带着进了演唱会后台。
【“我们太看重了白昼,又太忽视着黑夜。
生命,至少有一半是在黑夜中——夜深人静,心神仍在奔突和浪游。”
我总是会想起书里的话。
所以别难过,虽然你不能走到阳光下,可没有夜的黑谁能看得见星星的亮呢?你总是在黑夜里闪闪发光。
】
阮绥音合上信纸,有些脱力地靠到椅背上闭了闭眼。
“要不要让rcury休息一下再开始?”
身后传来造型师压得很低的声音,还没等陈帆回答,阮绥音就睁开眼:“不用。”
巡回演唱会的最后一场在晚上八点开始,化好了妆,造型师弄头发的时候,阮绥音用裁纸刀小心地拆开一个黑色信封,打开里面的黑色信纸时却微微睁大了眼睛,下意识蜷曲的指尖将信纸攥得发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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