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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客们瞧得有趣,哄笑声起。
闵悦君看着面前低着的脑袋,忍不住叹了口气:“师傅,我帮你拿。”
“不用。”
清蓉翻出一大块碎银扔进铜锣里,发出清脆的响声,下巴一抬,笑得狡猾,“赏你的。”
那人眼睛一亮,怕他后悔似的赶紧收了锣,高声喊道:“谢谢这位爷!”
清蓉笑眯眯地点头。
闵悦君看他拿着自己的钱摆阔,只沉沉一笑,由他去了。
两人一路看过去,闵悦君的钱袋很快便被清蓉散空了,眼看到了夜里,罪魁祸首摊开手向他装无辜:“你还有银子住客栈么?”
清蓉马上要变成鬼,随风晃荡无所谓,闵悦君却是凡人身体,荒郊野外住着免不了碰到些孤魂野鬼。
他如今法力灵力不堪一击,出去晃可是自找麻烦。
可他只微微一笑:“带你去住城隍庙。”
清蓉被他反将一军,顿时大怒:“城隍庙是乞丐的地盘,你看着相貌堂堂,怎么好意思去抢人家的房子!”
闵悦君挑眉道:“我有个败家师傅,将身上银钱都花光了,我没有地方住,只能去抢别人的地盘。”
“说谁败家呢小混蛋!”
清蓉扑过去要揍他,可他忘了自己如今有身体,一扑之下不仅没有穿过去,反倒是扑进了闵悦君怀里,脑门撞在硬硬的胸膛上,哎哟痛叫。
闵悦君被他撞得后退两步,双手抱住他,低声喊:“师傅?你没事吧?”
清蓉抬起头正要骂,路过的人忽然朝他俩唾了一口:“断袖!”
清蓉:“……”
以闵悦君的耳力,自然是听到了,便问清蓉:“断袖?”
清蓉站直身体,盯着他上下看,忽然发现,他的徒弟已经长成了一个高大俊朗眉目深邃的帅气青年,而自己因为死得早,修道几十年,纵然已经三十好几,看上去也与二十几岁无异,加之面皮青白,又比闵悦君矮些瘦些,这样穿着一身锦衣扑进他怀里,倒真有几分引人遐思的暧昧气氛。
他推开闵悦君,想起杨锦书与禾棠那对活宝,顿时黑了脸:他与闵悦君才不会黏黏糊糊得像一对蠢货夫夫。
虽然禾棠总拿他俩相爱相杀打趣,可清蓉与闵悦君皆未朝这方面想过。
“断袖啊……”
一旁的闵悦君却思考起来,疑惑地看向清蓉,“我们很像么?”
清蓉一巴掌扣向他的脸:“你脑子是被禾棠灌了水么?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闵悦君失笑,也觉得自己犯蠢了。
清蓉虽不在意辈分,也没大没小了些,可闵悦君心底,师傅还是师傅,是捡他回去,教导他长大,护着他,疼着他,宠着他,又离开他的师傅。
“走走走,带你找个山洞过夜。”
清蓉快步朝前走,脚底生风,身子渐渐模糊。
闵悦君知道时辰到了,便加快脚步追上去。
夜里灯火渐起,清蓉的身体逐渐透明,又变成了只有他能看到的鬼。
周围的人诧异地看着他在街上急切地追,两旁的灯火在他眼角形成两道橙红的流光,漆黑的眼瞳里好似燃着火焰,清蓉晃到他面前,悬在空中盯着他看,嘴里笑道:“闵道长,你失态了。”
闵悦君慢下脚步,生了闷气,抿着嘴不肯说话。
清蓉嘴巴贱,绕着他问:“怎么?怕我跑了?没灵力体力不行了吧?让你胆大包天闯地府!
还有啊,这么多年都没娶妻,你瞧瞧周围,多少小姑娘偷看你,你这个木头疙瘩也不说朝人家小姑娘笑一笑,一点情趣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