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辉映入他眼中,薄薄的光晕在墨色里荡漾扩散,那样深邃而又恬静的温柔,犹如一阵春风,霎那间吹散了她心头所有的郁闷。
于是过尽千帆,终究还是回来。
青汐笑着扑倒在他身上,将喷出的鼻血一股脑都抹在了他雪白的衣服上,语声清脆:“怎么总是让你看到我这么狼狈的一面。”
白央君依旧笑得温和,抱着她转身离去。
经了这么一出,大约是原先那些对她有念想的神仙们都开悟了,又或者是因为她与白央君之间的互动实在太过明显。
总之,从那以后,青汐就收拾了个小包袱,屁颠屁颠地跟着美男永久定居青丘。
青丘的桃花绚烂迷离,每年初春时节都开得无比骚包。
然而身处桃花之中,青汐每次揽镜自照,私以为那镜子里面的脸总比先前漂亮了几分,命里的桃花却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开一朵蔫巴一朵,几乎可以说是日暮萧萧,山河日下……………
好吧,咱超脱了,咱估计就是个万年桃花凋零的命。
所以,在门口看见被春娘无情抛弃之后,扮出一副深情痴人模样,前来青丘负诗请罪的风尘仙君时。
青汐已经淡定到可以一边被他酸得喷茶吐血,一边面不改色地违心称赞他学富五车。
横竖他们做神仙的,动辄就能活个几十几百几千万年。
漫漫人生,若是连这点偶尔为之的乐趣也没有了,整天窜在一堆狐狸崽子里,也是很无味的。
在风尘坚持不懈,剖心表白了整整三炷香的时辰之后,青汐已经把聚拢在身边的小狐狸们,挨只挠了个遍。
这些都是白央君的子民,既是他的狐子狐孙们,虽然不是他亲生的,也要倍加爱护。
风尘还赖在这不肯走,对着满院子的花花草草抒情吟唱,端的是一副谦谦君子,温良如玉的模样。
只是青汐很不厚道地想:
风尘固然也算得上是一位温柔美男。
但这个温柔里面,白央君已经占了其中的翘楚,那种字里行间,一颦一笑里都透着贴心细腻的温柔,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学得来的。
思绪一转,又想起那个温雅高贵的帝君,前阵子偷偷把他们房间中间的那堵墙给打穿了,外面挂上一卷画轴,权作遮掩。
晚上拿了文书来她房里批阅,等到夜深,被褥往里侧挪一挪,两人挤一张榻上睡。
这样既不用担心她半夜踢被子着凉,也不必烦恼于嫣娆整天费尽心机地在他饭食里下药,半夜丢迷烟,亦或者找各种借口试图破门而入,平白扰了他的清净。
青汐笑着推了身旁侧躺的男子一把,故意埋怨他:“既然如此,早点娶个王妃回来,生下子裔不就能叫她死心了?”
白央君替她拢了拢头发,拉起被子裹在两人身上,眼也不抬道:
“嫣娆自幼争强好胜,什么都想要最好的。
她对我那心思也未必是真,不过想要坐上王妃的位子,让那些平时看不入眼的人,在她面前吃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