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是贷款买的,钱是不定期回款的,结婚八年,有两个孩子,干的是本行,一眨眼,又回到二十出头时的样子,没有房子,也没有钱,老婆和孩子都走了,公司也没了……”
“都有,都还在。”
白焰皱眉,“没有人放弃你,是你放弃了自己。
秋露,你说是不是?”
秋露从未见过伍通这般落寞丧气的模样,好似骏马被砍断双腿,雄鹰被折断羽翼,现实的残酷和沧桑在一个成年人肩上化成大山,没有任何宽慰的话语可以走进他的心。
“白焰,别给他倒酒了,我怕待会儿他吐得难受。”
她低声道。
哪知最后,白焰也沉默不语,只是一杯一杯地陪他喝,像在无言地宣誓,永远和他并肩一起。
“真的会有不变的夫妻吗?”
伍通呵笑。
秋露迎上两道目光。
“哎,应该也会有吧,世界之大,什么没有?只可惜我没遇上。”
他自问自答地笑,不再看她,声低下来,“我就是后悔,当初信誓旦旦,要把最好的一切都给我老婆,现在什么也没有,就连一场婚礼都没给她。”
白焰看他:“伍哥,你醉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开始问你以前的糗事?”
伍通哼道:“我以前眼睛长在头顶,全是嚣张的事。”
“初夜多久?”
“滚吧你。”
他笑斥。
……
白焰叫了代驾,秋露想一个人慢慢回去,没有和他们同行。
夜深,灯下是来往匆匆的路人,最终的目的地或许都是那个“家”
。
今晚喝醉后的伍通,嘴里一直喃喃:“我没有家了。”
她望着那指缝里溢出的泪,揪心地沉默着。
所以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家”
究竟是什么?一个深夜可以休息的地方,还是一个遮风挡雨的房子?亦或是一个伴侣,几个孩子,柴米油盐堆积起来的、最朴素的生活巢穴?
她问伍通:“你还爱你的妻子吗?”
他沉默半晌又开始笑,回答这个问题:“不爱为什么结婚?只不过这个世界上有比爱更加沉重的东西,每个人生来就是孤独的,没有谁离不了谁,爱只是把两个孤单的人凑在一起的那根线而已,像藕丝一样,藕断丝连……”
秋露拢着衣领,遥望天边的月。
京都的夜晚是什么样?也和宁城一样冷吗?
Lu露:谢观棋,以后你出差的时候都能带着我,该多好。
你撤回了一条信息。
Lu露:如果世界上有魔法就好了,把我变小,天天被你揣进口袋里。
你撤回了一条信息。
Lu露:还有三天就能见面了,这次你出差了好久,从来没有这么久,我等你回来。
你撤回了一条信息。
“哎,让一下啊。”
单车铃骤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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