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穹何等剔透之人,稍一点拨便明了全局。
女皇虽入宗室,然血亲终是血亲,这事不动还好,若要立行,当由闻氏拍板。
到时此举可真成了制肘。
"
臣愚钝,臣鲁莽。
"
妫语轻轻一叹,走下殿亲手将其扶起,"
朕知你雄才,亦知你忠心,然有一点你须谨记,忠君不若忠国,辅君当主于辅国。
你可明白?公主是社稷必然的嗣君,你要尽心。
"
岳穹心中一阵感佩,只觉面前年及十六的女皇竟是如此深渺,字字千钧,尽是语重心长。
他伏地一跪,拜磕于阶前,忍不住语声哽咽,"
花开四照,惟见其容;鳌戴五山,深知其重。
"
"
好。
"
妫语因着他的话,心头也不由添上几分重,看着他的目光却似由他看到了深远的未来。
"
本来想让你来当这个少傅的,但现在时候还未到。
这么着吧,你拣个人上来,当庆元公主的授业师傅。
"
是授业师傅,而非少傅,妫语的意思已很明白,这少傅一职便是留给岳穹了。
岳穹感激之外,亦注意到一点,"
现在时候还未到"
,那么这便是长远的局了,是预子?亦还是饵?如果是子,那设的是什么局?如果是饵,那么钓的又是谁?岳穹只觉眼皮一跳,"
皇上,那德王......"
他隐隐似是看见了血光。
妫语秀眉微抬,对上岳穹沉潜的目光,不禁心中微凛,自己......是不是给了他什么错误的暗示?想至此,她马上澄清,"
不,只要他不犯错,朕就不动他。
"
但这番澄清听在岳穹耳里却想成了另一种意思。
"
是,臣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