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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走进去,萧焕也没开口说话,只是走到软榻前,在库莫尔面前站住。
终于觉察到了异样,库莫尔全身的肌肉蓦然绷紧,手按上了身侧的长刀,翻身坐起,等看清了身前的人是萧焕之后,那双鸽灰的鹰眼中闪烁了一下,他随即冷笑出来:“我还以为是谁?深夜探营,德佑陛下这是来取我项上人头的吧?”
萧焕掩唇轻咳了一声:“库莫尔,你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
姿势看上去仍旧是懒洋洋地,库莫尔此时却像是一张拉开的弓,每一丝肌肉都透着冷冽的压力,目光如箭,冷笑:“哦?莫非德佑陛下是特地来跟我叙旧?时至今日,我该对德佑陛下说点什么?”
冷笑更甚,库莫尔一字一句:“恭祝大武德佑陛下,千秋万代,江山永固?”
看着他的眼睛,萧焕迎上他的目光:“库莫尔,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朋友?”
像是被这个词逗乐了,库莫尔哈哈大笑,讽刺更甚,“德佑陛下……你还真以为我们这样的人会有什么朋友?”
对着他的讥讽,萧焕轻咳了一声,像是无奈:“我知道你族人被杀,心情激愤,库莫尔,你要出气可以,等我们商议过大事之后行不行?”
鸽灰鹰眼中的光彩变幻了几下,库莫尔略微放松了身上的肌肉:“如果德佑陛下是来自荐枕席的,那么我可以勉为其难一下……”
看到这里我要还是不明白我就真是傻了……萧焕说今晚要秘密来女真大营里找库莫尔那时候我就隐约猜到了点什么,今晚库莫尔大营前的警备又出奇松弛,现在看真是……
果然,调整了下姿势,库莫尔抹了把脸,恢复了正经:“小白你总算来了,你再不来我就几乎要以为我猜错了……”
明白过来之后我无名火就窜上来,指着库莫尔鼻子:“你猜到这么卑鄙无耻的事不是萧大哥干出来的,今天来还说这么刺人的话?人给你刺得再吐一口血出来你就高兴了?”
库莫尔一愣,看着萧焕:“那晚在大同,我走了之后,小白你吐血了?”
也没想到我会说起了这个,萧焕笑笑:“没什么,一时急起来而已。”
鸽灰的瞳仁中猛地射出一道寒光,库莫尔眯起了眼睛:“很好,好个额森,这离间计用得真是好!
这次我要放过你,我就不是爱新觉罗氏的子孙!”
时间紧急,库莫尔也不再说闲话,跳下软榻,拉住萧焕的手带他去看案上那张行军图:“我在苏子河岸北留了五万人。”
苏子河就在建州城外,由南进入建州的必经之地,五万人恐怕是库莫尔可以动用兵力的大部分,他一下留了五万人在建州城外,那么现在他带领到锦州来又是多少?
不止我奇怪,萧焕看着行军图点了点头,随即就问他:“你现在大营里有多少人?”
库莫尔一笑,伸出一只手来:“五千。”
边说边哈哈笑起来,“你看外面帐篷连绵,其实都是空的,连做饭时那么多炊烟,都是故意点的!”
这回可真吓了我一跳,库莫尔带兵到锦州来时,恐怕还没确定萧焕是敌还是友,居然就只带了五千兵马跑到敌方坚城下扎寨,怪不得库莫尔在辽东素有用兵如鬼之称,这哪里是用兵,这简直是胡闹吧?
那边萧焕却像是没有什么意外,只是看了库莫尔一眼,微笑了笑:“只带五千人,你倒真信得过我。”
库莫尔挑眉,没接萧焕的话,反倒反问:“小白你这次来,又带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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