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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议内容弯弯绕绕,藏了各种不对等条款,受益人那栏倒一眼明了,填满了他的名字。
程闻书不是文盲,自是不会轻易上当,换句话说,她是为了不给儿子增添负担,才选择上这条贼船,以身应赌,结果还是赌输了。
程知阙费了点心思才拿到复印件,之后去酒馆和徐淼汇合。
徐淼多少能看出他的阴鸷,没继续往下聊,给两人杯里倒满酒,闷头饮尽,直到深夜才喝尽兴。
徐淼认识程知阙这么多年,自认为对他还算有一定了解——能让一个百毒不侵的人产生这么明显的情绪变化,这世上除了他母亲,恐怕再无旁人有这能力。
一整晚过去,程知阙又恢复成往日那副波澜不惊的闲散样子。
徐淼这会正在屋顶吃午餐,折迭桌上摆满了从集市打包回来的美食,见他踩梯子上来,笑说:“怎么快中午了才来?被爱情绊住脚了?真搞不懂,这恋爱到底有什么妙处,居然能让人趋之若鹜。”
程知阙坐到对面,倒一杯温水,不紧不慢回怼道:“你这种和单身没区别的已婚男自然不会懂。”
徐淼佯装不满:“你这话就有点针对人了不是?我也不想搞单身人设,问题是人安娜压根不理我,不然你给我想想办法?”
程知阙懒得搭理,“你自己埋的雷,自己负责处理掉。”
过了会,徐淼喝掉最后一口马赛鱼汤,扭头往远看,“有一说一,你叫庄宁找的这房子地理位置真不错,正好可以看到分馆的一举一动,有什么人从门口进出,简直一目了然。”
程知阙说:“不这样没法完全掌握那群人的动向。
这是收集证据的捷径。”
扯了两句有的没的,徐淼跟他聊起正事:“我昨晚睡前大致想了想,还是觉得扶舟会馆这次的裁人行动没这么简单。
搞这么大动静,又持续这么长时间,倒像是做给外人看的。”
程知阙说:“自然不简单。
说白了是为了掩人耳目,方面他们内部大换血。”
徐宁说:“这会馆不是在付迎昌名下么?他主张的?”
“嗯。”
“那我就不明白了。
左右都是他的人,换血有这个必要吗?”
“知道当年那件事的员工不少,除了已经被送进去的那些,总得找个正当理由把其他人裁掉,以绝后患。”
徐宁说:“那照你这么说,付迎昌岂不是知情人。”
程知阙淡淡道:“是涉事人还是知情人有待商榷。
如今有了这些实质性证据,钓大鱼足够了。”
“你说的那条大鱼是王楚?”
“我原以为是,后来发现,他不过是用来钓鱼的鱼饵。”
徐淼说:“那个叫王楚的,之前是付迎昌的总助,一旦被抓,不管付迎昌属于哪种,都脱不了关系,不过是直接和间接的区别。”
徐淼喝一口茶,又说,“付家家大业大,一个扶舟会馆被曝光,伤不了根基,但能影响到付迎昌未来的仕途——你也知道华人混那种圈子有多不容易,你这么做是在断其臂膀。”
程知阙不以为意,“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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