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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香看天色,时辰已晚,各院都歇下,世子爷不可能此时再去叨扰禀明此事,
夫人这是借故赶人哪!
再看世子爷的脸色,跟这黑压压的夜空一般深沉。
他紧锁的眉宇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浅淡的疑惑,审视着江若汐。
荷翠放下馨姐儿,刚挑帘而出,就无端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屏息驻足。
时间碾压着每个人的精神,尘埃里弥漫起一股压抑和不安。
终于,钟行简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击在人心上,“我这便去禀报父亲。”
言罢,掉头离开。
*
两个丫鬟侍候江若汐净身就寝,双手仍冷得发木。
“夫人,您今晚怎么了?怎的就硬生生往世子爷不喜处撞。
我瞧着世子爷的眉头皱起了两三次。”
荷翠心直口快。
菊香挖了些面脂抹在江若汐手背,“我也看见了,世子爷的眉头就没解开过,您之前不是说,世子爷厌恶不喜时,才会皱眉,让我们默记下不要再犯。”
“今后不必记了。”
江若汐钻进被窝,命俩丫鬟熄了烛火,翻身睡前,又吩咐,“明早不用叫我晨起。”
荷翠惊疑,“您卯时初刻不去大奶奶那请安侍候了?”
这也是她常年给自己定的规矩之一,老人觉少,卯时便醒,可江若汐掌着全家中馈,侍候婆婆前,她还需召集府中婆子发放对牌,因此,她总得提前一个时辰起身。
如今管家、账目交给荷翠、菊香,就只剩这一件事羁绊着她。
“婆母那边来问,就说我病了。”
“夫人您怎么了?”
快要踏出门的荷翠重返床边,愁容里满载忧心,这刻,江若汐发觉,偌大的国公府,还有人真的关心在意着她。
她嘴角弯起笑意,“我没事,这几日累着了,想多休息会。”
闻言,两个丫鬟方安心掩门离开。
*
晨时阳光熹微,吹散了薄雾,一缕缕洒进院里。
此时已算日上三竿。
江若汐是被“小猫爪子”
挠醒的,她伸手去抓脸上的痒处,逮到一只肉嘟嘟的小手,睁开眼帘,馨姐儿肉乎乎粉嫩的小脸近在咫尺地趴在她面前,正咯咯笑看她,
“娘亲,您醒了。
刚才您脸上有个黑虫子,我帮娘亲赶走了。”
仍是四岁的顽皮模样。
江若汐此时已经彻底接受重生的现实,她伸手刮馨姐儿的小鼻子,笑道,“娘亲谢谢馨姐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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