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七点,整座行政楼都是空的,唯独院长室还亮着灯。
穆晓晓心里犯嘀咕,印象中那位年轻英俊的副院只有早退旷工的份儿,什么时候还加起班了?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她一个小医生哪里管得那么多。
拿了钥匙正准备溜,转头就见两三米外的暗处,有人正默默盯着自己看。
也就是十来秒的功夫,走廊上的声控灯一盏一盏的暗了下来,穆晓晓魂都差点吓没,用尽全力跺了下脚,“咚”
的一声,所有廊灯瞬间亮起。
一张白得有点瘆人的帅脸出现在面前。
穆晓晓赶紧九十度鞠躬大喊一声:“院长好!”
闻舒被她这声音震得耳膜疼,皱了下眉头,目光盯着穆晓晓手里的奶茶,不悦道:“上班点外卖?”
“下班了啊!”
穆晓晓举起手机给对方看时间。
她感觉闻舒的状态不太对劲儿,脸色苍白得不像话,就连点头的动作都是虚弱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晕倒。
“院长,您没事儿吧?”
她小心翼翼询问。
闻舒没回答,嘱咐了声路上小心,开门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今天一整天他都很不舒服。
除了身体上的乏力,更多的是无法自控的情绪。
药量已经吃到最大,还是无法赶走笼罩在心头的那团黑雾。
燥郁、悲伤和自我厌弃······如藤蔓般在他心中疯长,几乎要将整个人都吞没。
闻涛带着全家人走后,他情愿留在院里强迫自己去看那些枯燥无聊的报告,也不愿回到家中。
办公室的窗户大敞,闻舒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总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从这里跳下去。
可当他真的想付诸行动时,双脚却如定住般挪不动分毫。
为什么会这样呢?
闻舒不清楚。
只是在潜意识里明白,自己不能这么做。
这是当年闻涛要求催眠师为他埋下的心理暗示,那是一颗求生的种子,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自己还在不在,他都要他好好活着。
闻舒重新坐回座椅,疲惫地将手背搭在额头上,视线盯着那道紧闭的房门,无声唤出两个字:“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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