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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朗朗,谢清迟身披银辉,在扶摇庄等待祁云。
这情景太超出祁云的意料,他甚至觉得有些不真实。
祁云道:“你怎么在这儿?”
谢清迟扬眉道:“我应该在哪儿?”
祁云道:“竹烟儿说你去了西域……”
久来奔波的疲惫与积攒的忐忑不安在此刻使他烦闷,他不想解释了。
祁云盯着谢清迟双眼,简短道:“她说你去找顾友青了。”
谢清迟愕然。
祁云看他表情就知道是竹烟儿传错话了。
他有些生气,又因为疲惫而气不起来,反倒只想苦笑。
祁云跌坐在石凳上,右手扶额,叹气道:“下次不要找竹烟儿传话。
给我写个字条,或者给梅姬寄只鸽子都好。”
额上探来一只冰凉的手,是谢清迟在抚摸他脸颊。
祁云没有移动。
他很累,而谢清迟身上清淡的香气让他昏昏欲睡。
他的理智不再稳固,冷淡的表象也维持不住。
他就着低头的姿势,不去看谢清迟,闷闷地说:“你究竟在想什么?我不明白。
你还想着顾友青吗?我是不是永远也比不过他了?”
说完,又有些后悔。
自从那次与谢清迟谈话后,他就一直在逃避这个话题。
他不想提起顾友青,不想让谢清迟又回忆起过往。
何必呢?他不跟死人一般见识。
况且,他不提顾友青,也是不想谢清迟伤心。
他们在山阴镇过得那么好。
但他心里毕竟是在意的。
谢清迟最初是从他身上看见顾友青的痕迹,这些他都认下来,哪怕再屈辱再疼痛,他可以掩耳盗铃,都是因为舍不得谢清迟。
可谢清迟就很舍得他。
他话都不留清楚就走了,从峡州千里迢迢来扶摇庄,一点不在意祁云的心情。
他到底把他当成什么?
谢清迟的手停在他鬓角,沿着长途跋涉狼狈垂落的一缕鬓发,将它拨弄上去,又轻轻按揉着他的额角。
很舒服,是的。
但祁云心里仍然不好受。
祁云闷闷道:“你又不打算说?”
谢清迟道:“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祁云哑然,过了片刻,道:“你也有不知道的?”
谢清迟低笑起来:“嗯,我不知道的倒是不多,大部分是关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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