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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
梁季澄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打断了江冉的深思熟虑。
“…嗯?”
“你怎么了,”
见江冉脸色发白,不像是一般跑神儿的样子,梁季澄收敛笑容,认真问道,“出什么事了?”
江冉自然不可能将自己心中所想对梁季澄和盘托出,就算真的说出来,他也多半能想象到对方的回答——“等我站稳脚再把你接过去不就行了,我在哪你就在哪,还能差你那一口饭不成。”
意义不大。
“没事,可能是吃的多了,刚刚有点恶心,”
江冉说着还像模像样的用手敲了敲胸口,“天气太热,中暑。”
习惯了南方夏天湿热的溽暑,如何会在北方的夏天中暑,梁季澄自然不信这鬼话,但他还是在结账的时候买了瓶冰水,把他贴到江冉的脑门上。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江冉抓住那瓶冰水,顺便握住了梁季澄的手。
就算他注定要一个人消化这份不安,至少现在他是拥有梁季澄的,这让他感到稍微踏实了一点。
反正就像梁季澄说的,这里没人认识他们,索性就放纵自己一次。
面对梁季澄稍显疑惑的眼神,江冉没有解释,瓶子上凝结的水珠和手心的汗混在一起,顺着掌心流下来,滴在地上,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我们回去吧,”
江冉说,“明天还得早点出发呢。”
这趟旅行之后,离九月也没剩几天了,梁季澄他们学校开学早,还得提前过去军训,于是剩下两周,他把时间全部花在了收拾行李上。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别说是去上学,就算是搬家,他这一个屋的东西,一只箱子也装得过来。
等全部整理完毕,他坐在床上,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房间,不知为什么,心头蓦地有些伤感。
和江冉不同,梁季澄不喜欢这座城市,他厌恶这里日复一日连绵的阴雨,和脏烂破败的街道,可当有朝一日他终于可以离开这里,那股渴望逃离的思绪却忽然收敛起来,变得焦灼而复杂。
他从窗户向下望去,自从前几年塑料厂落寞之后,厂里的年轻人差不多携家带口走光了,还在这住的,不是图便宜来租房子的外地人口,就是行动不便的老人,马路上好不容易见着个人影,百分之八十是五十岁以上的。
算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梁季澄安慰自己,古代哪个诗人离家赶考不是依依不舍的,也不见得他们家乡就比京城更好,都是正常情绪罢了…
楼道传来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像是有人来了,梁季澄放下手里东西,开门去看。
他家大门半开着,一群老头老太正在他奶奶的带领下,有条不絮地排着队往家里进。
梁季澄;“??”
这什么情况?
他们家已经很久没来过这么多客人了,不,应该说自他有记忆以来,就没人正儿八经来家里做过客,江冉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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