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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引蛇（第2页）

“你为什么把香水卖了呀……那是你送给我的，只是我一个人的礼物……”

洛溪哭着说，一把鼻涕一把泪都抹在他的t恤上，“连生了什么事也不愿意告诉我……”

“……”

6际远顿了顿，艰难地开口，“那些事，你不知道比较好。”

“为什么？”

洛溪听到后，立马直起了身。

她皱巴巴的脸上满是眼泪，眼睛红鼻子也红，看上去就像被人狠狠地欺负了。

明明从前吵架吵得最凶的时候也没有这样过。

洛溪是个很要面子的人，就算是哭也只会背着人，哭也哭得无声无息——她虽然爱人但她不想做输家，和6际远的战役溃败至此不过是自信心作祟。

“因为……你不会喜欢那样的我。”

6际远笑得勉强，轻柔地帮她擦了擦眼泪。

神色认真专注，细看下指尖却抖得可怕。

他眼眶也红，眯起眼睛费力将眼泪逼回去，不想让洛溪记得他的狼狈。

即便是喝醉了，即便她大概率会全部忘掉。

他要怎么和洛溪说他做过的那些事？

说他为了找出害死父亲、姐姐的人，设计了一个完美又残忍的圈套，以身入局后一步步践行自己的计划——在执行计划之前，他狠心割断了自己左右的软肋，连妈妈也是事成后才去相见。

所有事都结束的那天阳光亮得骇人，6际远就在艳阳下走入陡峭的阶梯，右转入一条街。

这座建在山上的城市卧虎藏龙，只需一个转弯便别有洞天。

他在一片街区停下，左手边背阴处有很多看似平平无奇的店铺，却有许多香气爱好者徘徊在此——这里售卖本城最好的精油，连进口高端品类也不乏。

男人第二次来却像个熟客，未抬头便径直走进一间，掀开珠帘，皮鞋在地面撞出清脆的声音。

店里映入眼帘的是架子上满放的制香材料，柜台上摆满了蜜蜡和试用装。

一位饶有风韵的中年女人盘着在老旧的吊扇下回过头，电视机无聊的背景画面里她摇着的绢扇顿了顿，然后举着颤抖的手冲上前来打了他一巴掌。

椅子摩擦的尖锐声音响彻在耳膜上，6际远被奇大的力道带动偏过了头，瘦削的脸上立时泛起刺目的红。

他喊：“妈。”

6母抱着他嚎啕大哭，几乎晕厥。

“那些人呢，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哭着哭着，她想起什么，上下查看着人担忧地问。

“死了。”

6际远面色平静，声音却令亚热带城市的五月冷意骤生，“死了两个，还有一个进去了，无期。”

他来了，因为他做到了。

把恨的人都送进了地狱。

甚至做到了预感他们丧命却无动于衷，因为他们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