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不知道,裴琨玉便也不再?追问,似是不管什么话,只要她说了,他就信一般,末了,还补了一句:“属下来?之前颇有猜测,全贵公公无?故而逃,想来?都是他的过错,公主尚小,大概是被他蒙蔽了。”
多么中肯的话啊!
孟韶欢心里一喜,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嬷嬷已经忙不迭的点上?头?了。
没错,都是全贵那老不死的狗东西的错,跟他们公主府可?没什么关系,谁知道这个狗东西做什么失心疯,竟然敢谋杀南陈使?臣,错可?都是他的,莫要牵连到他们旁人。
而裴琨玉似乎没察觉到太平公主与这位老奴的心之所想,他端着手中的杯盏,不曾饮,只静静地听?着她们的话,偶尔回上?一句,处处细致,似是都是为她们好。
孟韶欢心上?的大石头?越来?越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不看她的面,似乎不好奇她面纱下的脸,不为难她,不提什么假公主,像是已经浑然忘了过去的事,只一门心思来?办这个案,办完了,他们就该走了。
到时候,公主还是公主,就算是南陈的婚事不成,以后也可?以找别?的婚事嘛,他们日后大可?以不再?见面,京城这么大,他们躲得开?的。
孟韶欢就抱着这样天真的念头?,一句句回应他的话,只盼望着万事皆休,日后和?平度日。
等到最后一句话问完,裴琨玉便起身,道:“今日多有叨扰,裴某告退。”
裴琨玉要走,嬷嬷便匆忙放下手中杯盏,起身去外面准备拿油纸伞,她一起身离开?,书房中便只剩下了两个人。
孟韶欢正站起来?。
这茶案矮,人跪坐在其?后的蒲团上?,为了姿态好看,都要跪的端端正正,时间一长,腿脚便酥麻,起身的时候最为艰难。
她站起来?时还问道:“这公主府,什么时候能解封?”
既然罪责都在全贵公公的身上?,这公主府也该得来?一个清白了吧?
可?裴琨玉没有回话。
孟韶欢抬起头?时,便看见裴琨玉站在原地,黑漆漆的眼?眸里看不到一点情绪,正定定地望着她,绯色的官袍被仅剩的烛火光芒一照,便映照出如血一样的颜色来?。
刚才还霁月风光,不肯看她的人好似在缓慢地撕下自己的掩盖,每一息,他眼?底里的冷冽与嘲弄都比上?一息更浓烈。
没来?由的,孟韶欢心底里一寒。
管家嬷嬷去外面寻伞了,屋里就他们两个,恰逢屋外狂风大作,木窗未曾插上?铁栓,被狂风拍的哗哗的飞动,几缕狂风吹进来?,将?屋舍内的灯吹灭了大半,刹那间,屋内暗的只有几星烛火。
在这一片昏暗之中,孟韶欢看不清裴琨玉的面了,那些烛火只能照亮他的轮廓,他的影狰狞的随着烛火的光芒左右摇晃,像是一匹即将?扑杀过来?的恶狼。
孟韶欢听见这匹恶狼极轻的笑了一声。
“殿下。”
他道:“裴某给过您机会。”
他的尾调堪称轻快,甚至隐隐带着几分愉悦,在这房间散开?的时候,却莫名的带出一股森森寒意,直顺着孟韶欢的脊梁窜起来?。
孟韶欢突然记起来?之前裴琨玉受全贵公公胁迫,离开?前厅前时,侧过头?与她说“尚有回路”
的事。
裴琨玉竟是还没死心吗?他非要与她纠缠到天荒地老吗?管家嬷嬷怎么还不回来??
她一时心慌,下意识的向?后退,却忘了自己身后有个蒲团,被绊了一瞬,险些倒下去,她好不容易站稳、压下了嗓子眼?儿里那一声冒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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