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份有问题,但老奴为了姑娘豁出去?了,姑娘的假身份,老奴做实了,姑娘进了宫,只要称这玉佩是您的,那它就是您的,日后,有无数的荣华富贵等着姑娘,老奴与姑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都离不?得谁了。”
“若是李姑娘的身份被发?现,便是欺君之罪,老奴时已不?惑,一个阉人,死便死了,姑娘却?是大不?相同,十来岁的年纪,正是花骨朵呢,若是这般死了,实在可惜,人啊,全须全尾的,什么铆钉都不?少?,多好啊。”
全贵公公絮絮叨叨的说着,说到?最后,似是言语间都带上了长辈对晚辈的教诲之感,叫人倍感亲切。
若是个心性不?坚的,估计早都沦陷了。
偏站在他面前的是孟韶欢,她像是一株的白梨花,扎根在深深地土壤里,将那些脏的臭的都死死的压在底下,高高的生长出枝丫,开出琼枝玉蕊般的花。
旁人只看了她的花,便觉得她柔软可欺,谁都能上来攀折枝丫,掐碎琼花,但他们却?不?知道?,就是这么一个柔弱无依的女人,有一颗最无情?的心肝,全贵公公说的那些话,她一句都不?信,只沉默的听着,推测眼下的局势。
最开始全贵公公与孟韶欢言谈时,多为命令、吩咐的姿态,直到?今日,突然间换了一张和?善的面来,言语间全是互为砥砺的话,似乎全然忘了当初在东津金河府的那个小绣坊中时,他是如何威胁她的。
这是事到?临头,她是骡子是马要被牵出去?溜溜了,这位全贵公公才肯过来说点好话。
前倨后恭,可见此人踩低捧高,小人行径,品性也?不?怎么样,可孟韶欢也?没有选择,t?因为全贵公公没有说假话,假冒失踪的皇室女这件事,一旦开始做了,就绝无回头的可能性,不?管她是不?是被胁迫的,一旦暴露,她都是死路一条。
“民?女知晓。”
柔弱的姑娘立在原处,一双眼似是雨后被打湿的黑色石头,清凌凌的墨,黑白分明的望着那公公,道?:“民?女懵懂,不?知宫中事物,日后定以公公马首是瞻,处处听公公安排。”
这么两?句示弱的话落到?那公公的耳朵里,听的那公公心下满意——这捡来的假货聪明懂事,又生如润玉,调养雕琢一番,与真的又有什么区别?
两?个心怀鬼胎的人各揣着一点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含含糊糊的,继续将这场戏唱下去?了。
——
次日寅时,孟韶欢便被拎起来梳洗打扮。
衣裳换成?了上好的绫罗鲛人纱,淡粉色的齐胸襦裙,外衬壁光丝雪色外衫,发?簪挽成?花苞头,其?上簪了几只淡粉色的小花簪,面白如梨花带雨,额间一点朱砂,抬眸间春色皎皎。
她生的好,眉眼柔润清新,被这样一妆点,便如同枝上新蕊一般娇嫩夺目,全贵公公看的直点头,弓着身便道?:“请姑娘出门。”
孟韶欢临出门前,又迟疑着道?:“请人拿副面纱来。”
她怕碰见认识她的人,裴氏与侯府下面的私兵可不?少?,那群人都识得她这张脸。
全贵公公赶忙请人去?拿,在这方面,他们俩倒是出奇的一致——他也?知道?孟韶欢这身份是假,故而也?带着几分掩盖的心思,好像只要多戴一层,就能藏深一分似的。
他们俩自宅院中行出,坐上马车,一路晃晃悠悠去?了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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