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母的娘家在山外,陶父的两个兄弟跟陶家相隔不远,是亲戚也是邻居,陶桃去这两家串门压根找不到走亲戚的感觉。
锅里的汤饭煮开了,陶桃从食柜里拿个鸡蛋敲破,蛋壳上剥个小洞,筷子伸进去搅一搅,蛋黄蛋白搅匀了沿着锅边淋一圈,瞬间烫成金黄的蛋花。
热汤饭盛碗里,陶桃洗锅准备烧水。
“邬常安,过来搭把手。”
陶椿使唤,“三妹提不动水桶,你把水桶里的水倒锅里。”
“不用姐夫动手,我用瓢舀水。”
陶桃拒绝。
邬常安大步过来,他提起墙边的水桶,轻轻松松把水倒锅里。
忙完了他也没走,仗着陶桃傍身,他拎个板凳坐一旁观察女鬼的动静,不时皱眉思索。
“姐夫,你在山外的学堂念了几年书?你在学堂见过我姐吗?”
陶桃见这两人不吭声了,她只能没话找话。
“四年,我十四岁回山,我回山的那一年,你姐才出山,我跟她没碰见过。”
邬常安说。
“太不巧了。”
陶桃可惜。
邬常安在心里唾一声,可不是不巧嘛,要是在学堂打过交道,这门亲事他压根不会应下。
“姐夫,你在山下有亲戚吗?”
陶桃又问,“你在山下四年一直住在学堂?”
“嗯。”
邬常安瞥女鬼一眼,莫不是饿死鬼,一直吃吃吃。
“你在学堂的时候想家吗?”
陶桃追着问,“我要是下山了,应该也只能住在学堂。”
邬常安又看饿死鬼一眼,不管是陶椿还是她,都是祸害,一个折腾得亲戚生仇,一个来祸害他。
“学堂里除了夫子都是从山上下去的人,有他们做伴,我倒是不怎么想家。”
邬常安认真回答,“你们这儿有多少户陵户?有四十户吗?三十三户?比我们那儿少了十三户,怪不得我来的这两天就下雨的时候看见了一二十个人。
你是不是没有玩伴?你下山会遇到很多人,惠陵一千户陵户,康陵一千户陵户,两千户的孩子都下山,你想想,挺热闹的。”
陶椿默默看去,陶母没糊弄她,邬常安这人待长辈恭敬有礼,对晚辈温和有耐心,从这点上看,他品行不错。
她想了想,又补上一点,他心有成算,口风也紧,明明怕她怕得要死,却始终没有泄露一点口风。
“姐,你吃饱了?”
陶椿回神,见邬常安被她瞧得不自在,她憋着笑挪开目光。
“吃饱了,我一顿吃不了多少。”
陶椿递过碗,碗里还有剩饭,“我们家没养狗没养猫?平时有剩饭怎么处理?”
“喂鸡喂鹅,屋后养了一群鸡和几只鹅。”
陶桃把饭倒泔水桶,说:“去年养了只狗,今年开春跟大哥去巡山的时候被蛇咬了,抱回来就没气了。
大哥说要给它守孝,满一年了家里才能再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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