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上的野花将勒拿河畔的春天染成了一片绚烂的金黄色。
从六月下旬开始,到九月末,三个月的夏季里,表层冻土开始融化,万物复苏,奋力在此期间生长。
这是属于它们的时间。
而生存在此的人类则进入难得的休闲时光。
河面上飘着船。
深褐色,百米修长的船身,金色的船帆,漂亮,优雅,充满力量。
正如坐在船头垂钓的船主一样。
李牧野的目光停留在水面上,手里的鱼竿前部一直在颤抖点头,这是中鱼的标志。
但他的心绪却不在钓鱼上面,根本没有注意到鱼竿上的动静。
“知道我为什么单独邀请你上我的船吗?”
中年男人看着平静的水面,用标准的普通话说道。
“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李牧野收紧了鱼线,水下传导上来的力量大的惊人,李牧野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去,奋力擎着鱼竿,有节奏的摇动滑轮收拢鱼线。
中年男人就是阿纳萨耶夫,也就是曾经的李中华,都快被李牧野彻底忘记了的野爹。
“额尔金矿业其实是一家很好的公司。”
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让李牧野莫名其妙的话来,又继续说道:“但如果跟库特工程机械公司的钻石矿厂比较起来就要逊色太多了,提莫夫和贝尔戈米都是聪明人,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才对。”
李牧野全力以赴跟水下的巨大生物搏斗,钓竿的线绷得紧紧的,发出嗡嗡的声音。
“再大的鱼它也只是一条鱼,我就不信钓不到你!”
李牧野目不斜视盯着水面,似乎根本没注意到中年人说了什么。
“呵呵。”
阿纳萨耶夫笑了笑,说道:“再好的渔夫和鱼竿也有垂钓的极限,面对毫无机会战胜的对手,聪明人应该学会及时放手,不然说不定猎物就会变成猎手。”
“我是来钓鱼的,不是陪你猜谜语的。”
李牧野缓了一下,同时保持着对水下大家伙的拉力,道:“只要掌握了正确的遛鱼技巧,再大的鱼也会有疲惫的时候。”
“听人说你是从中国来的?”
阿纳萨耶夫说道:“见到你以前我一直在猜想他们会找一个什么样的人来给我制造麻烦,见到你以后忽然恍然大悟,原来他们不是找了一个人来,而是请动了一个强大的团队。”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李牧野又继续收线,水下的力量在减弱,但仍然对鱼竿和线组构成威胁,收回一段就要缓一缓。
阿纳萨耶夫道:“孩子,你没有机会成功的。”
这句话不知道指的是水下的鱼,还是他所认为的李牧野正在进行的事情。
而李牧野听到孩子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的时候,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禁不住心跳加速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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