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太学教书的期间,观察过诸位学子,包括晏渠。
他发现晏渠虽出身名门,但吃穿皆是寻常,没有过分张扬,甚至会资助家境贫寒的同窗;虽不善言辞,感情淡薄,但也从来没对旁人恶语相向,顶多就是不屑置辩;他的那些狂言,自己虽不赞同,但也要承认,他言之有理。
“虽是如此,”
谢允还想替这位考生争取一下,“常言道,君子论迹不论心,他虽有狂妄之语,但这考卷答的十分漂亮,若是不居会元,岂非可惜?”
许敬听后,依旧是笑着抚摸胡须,“其实老夫也有私心。
他既为我的学生,若是许了他会元之位,外人难免会对老夫评头论足。
在下也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凡人罢了……”
“可是……”
“不必多言,”
许敬道,“这孩子年轻气盛,就该让他多加磨炼,现在夺了他的,却要屈居更可取些。”
谢允听出了对方语气的不满,但奈何谢允是个没什么心眼的直肠子,还是强求道,“那不如等明日许老前辈来了,请他来评议此卷,如何?”
“不必了。”
陆修冷冰冰地回答道,“这原本就放在末尾,又不是名列前茅,何必苦苦纠结呢?”
“这自然要纠结,”
谢允也毫不相让,针锋相对道,“我等是为陛下选拔人才,若是选了无才无德之人入朝为官,岂非辜负了陛下的信任?如果那人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那你我岂非难辞其咎?”
听到这一番话,陆修恼羞成怒,“谢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历史上的出现那些贪官污吏,都要怪考官选拔不当吗?难道谢大人不知这天下最有话语权的考官,不在你我,不在许大人,而在于陛下吗?”
是啊,毕竟殿试是由皇帝亲自出题,亲自拟定位分。
“你!”
谢允被气到说不出来,用手指对方半天,最后越想越不对劲,准备从长计议,只好放下手,缓缓说道,“陆兄既这样想,那在下也只能遵从了。
天色已晚,在下先告退了。”
说罢,谢允毅然决然,走出了改卷场。
第二天,他上了一道奏折,关于陆修的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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