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毛和九毛跑在前面,像两只撒欢的二哈,精力旺盛。
也是最近几个月,宋家的伙食好了些,孩子们能吃个大半饱,精神头比村里其他家的孩子,要好上许多。
进了屋,吴婆子把炕烧上。
这北方的天气,进入十月之后,一天冷过一天,吴婆子担心孙女受寒,早早就把炕起来。
吴婆子给孙女脱掉沾满灰尘的斗篷和外裳,看到她手上缠着纱布,揪心地道:“咋还受伤了?八毛、九毛,看好你们妹妹,我去找福丫干奶去!”
只穿着轻便夹衣的宋子苒,感觉自己像褪去了沉重外壳的小螃蟹,浑身轻松。
她高兴地在炕上滚来滚去。
八毛和九毛在炕沿边如临大敌,看着翻滚的福丫操心不已:“妹妹别打滚儿,小心掉地上……妹妹往里边去点儿,别摔着……妹妹你不听话,我要告诉奶……妹妹你太皮了,小心奶打你屁屁……”
宋子苒有意逗他们,故意往炕沿边反复试探。
她滚向炕头的边沿,两个小豆丁便跑到这边来,四只小手在炕边接着。
她又改变方向,滚向炕梢,两个小家伙又哒哒地跑过来接她。
等吴婆子领着大着肚子的蒋知雪过来时,三小只一个滚得晕头转向,俩跑得满头大汗。
九毛哭丧着脸:“奶,妹妹太难带了!”
滚到炕最里面的福丫,看到干娘高兴地滚过来迎接,不料半途被一卷被子卡住,努力了半天都没能攻克这座大山,一脸社死地皱起了小脸。
本来满心担忧的蒋知雪,一进门却看到干女儿正在跟被子较劲儿。
小小一只奶娃,小脸因为用劲儿涨得通红,小短腿已经搭上被子,而身子却被卡住了,哼哧哼哧怎么也翻不过去。
蒋知雪“噗嗤”
笑出声来。
福丫的脸更红了,一脸生无可恋地拉过被角,把小脑袋埋了进去——没脸见人啦!
蒋知雪忙坐上炕,把小奶包挖出来,搂在怀中安慰道:“屋里太黑了,干娘什么都没看到。
快让干娘看看,哪儿受伤了?”
福丫像只小鸵鸟似的,把头扎进干娘的怀中,还不忘小心地避开她的肚子。
吴婆子拉着孙女被包成粽子的小手,道:“她干娘,你看看福丫的手伤得怎么样?”
蒋知雪一边安抚着小奶娃,一边轻手轻脚地解开纱布。
看到被糊了厚厚一层上等金创药的浅浅伤口,实在没忍住,又笑出声来:“哎呦喂,这给福丫包扎的人,也真是个奇葩。
不知道的,还以为伤得多厉害呢!”
“咋样啊?”
吴婆子看着一道道伤口,心疼极了。
“就磨破了一点浮皮,压根不用上药!”
蒋知雪扔掉纱布,轻轻将金创药的粉末抖落掉——啧啧,几十两银子一罐的金创药,像不要钱似的涂抹,真是财大气粗呀!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种金创药只有京城的济世堂有,救下福丫的人……来头不小!
宋子苒拍拍手上剩余的粉末,没拿捏好力度,扯痛了伤口,小脸皱成一团。
蒋知雪点着她的小脑袋:“该!
看你还不老实,到处乱跑吧!”
今日她男人赶着牛车,送蒋氏去县里给人看病去了。
得知福丫不见了的消息,蒋知雪急得要跟着上山找孩子,被宋家人好说歹说给劝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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