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廷龙!”
桓蝶衣厉声道,“若没有萧郎,齐州这场叛乱能这么快平定吗?就算之前有罪,也已经将功折罪了。
他现在是朝廷的有功之臣,你还想算什么账?!”
“他是不是有功之臣,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
裴廷龙刚才一看到桓蝶衣凝视萧君默的目光,心中就忍不住醋意翻涌,加上这数月追逃所积累的满腔怨气,更令他恨不得把萧君默碎尸万段。
“裴廷龙,你以为摆平了齐王,齐州这摊子烂事就算完了吗?”
萧君默冷冷道,“齐王背后是否隐藏着江湖势力,你知不知道?万一有的话,你能对付得了吗?所以我劝你,别这么急着跟我算账,等我把这个烂摊子收拾干净了,咱俩再过招也还不迟。
于公于私,这么做都对你有利,不是吗?”
裴廷龙闻言,眉头皱了皱,在心里权衡了一番利弊,最后终于把刀放了下来,恨恨地瞪了萧君默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其他那几个手下赶紧跟着他走了。
桓蝶衣、罗彪和红玉这才松了口气。
罗彪走过来,握拳捶了一下萧君默的肩膀,眼里闪着泪光,粗声粗气道:“老大,你这几个月可把弟兄们害惨了!”
萧君默笑着还了他一拳:“上百号人都抓不住我一个,你小子还有脸说!”
罗彪嘿嘿一笑:“不是弟兄们无能,是那姓裴的窝囊,就他那两下子,岂能抓得住你?”
桓蝶衣和红玉看着他们,忍不住也笑了,但眼圈却都有些泛红。
就在这时,杜行敏忽然匆匆走了进来,似乎有什么要紧事。
萧君默拍了拍罗彪的肩膀,示意他们稍等,然后迎了上去:“怎么了?”
杜行敏低声道:“庾士奇和他儿子庾平来了。”
萧君默眉头一蹙:“就他们两个?”
“是。”
“让他们进来。”
庾士奇父子走进正堂的时候,所有人都回避了,只有萧君默一人站在屏风前,背对着门口站着。
方才他们二人来到齐王府门口时,立马便感觉气氛不对。
庾平劝父亲赶紧走,可庾士奇思忖片刻后,却若无其事,仍命门口府兵通报。
然后,二人在门口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才有一队全副武装的府兵带他们进了府邸——与其说这队府兵是在带路,不如说是在押送。
一路上,庾士奇观察了一下府内的情况,心中已然明白了什么。
看庾平异常紧张,庾士奇镇定自若地道:“平儿,记住爹的话,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马上回去,带上一家老小赶紧走,有多远走多远。
从此无论是庙堂还是江湖,都与咱们庾家了不相干!
听明白了吗?”
庾平一愣,越发惊惧:“爹,您说这些什么意思?要走咱也要一块走!”
“能一块走自然是好。”
庾士奇苦笑了一下,“倘若不能,你就要担起责任来,保护好一家老小。”
随后,二人被带到了杜行敏面前,然后又在前院等了片刻,才被带到了正堂。
进门之前,杜行敏拿走了他们的佩刀。
一走进来,看见堂上扔了一地的官帽,庾士奇便忍不住苦笑。
形势已经一览无余——齐王估计是栽了,所有官员很可能也都倒戈了,而奇迹般地在短短一天内做到这件事的人,无疑就是此刻站在堂上的这个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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