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话说回来,要看透这些事情,光靠在屋里瞎琢磨也不够,得时不时出去转转。”
“你都上哪儿转去了?”
“舅父忘了?我除了您一位师傅外,不是还有另一位吗?”
长孙无忌恍然:“你是说,李世勣?”
李治笑着点点头。
长孙无忌知道,李世勣可以算是李治的“旧部”
,也可算是他的另一位“师傅”
。
早在贞观七年,年仅六岁的李治就被授予并州大都督一职。
这么小的毛孩子当然不可能实际到任,只能“遥领”
,所以皇帝便任命李世勣为并州大都督府长史,由他代替李治行使职权。
在并州任职期间,每次回朝述职,李世勣总要依例向李治汇报并州军务,虽然早些年李治听不懂,但一来二去,便加深了二人的关系和感情。
随着李治慢慢长大,开始学会咨询和思考,李世勣便无形中成了他的“师傅”
,教会了他很多东西。
贞观十五年,李世勣调回朝中担任兵部尚书,李治依旧跟他时有走动,两人虽算不上过从甚密,但关系不疏。
“李大将军政务之余,也会来安仁殿坐坐,我闷得慌的时候,就去南衙找他说说话。”
李治道,“所以,该知道的消息,我通常都会知道,而且还会比一般人早一些。”
长孙无忌拈着下颌短须,若有所思道:“听你的意思,就算不该知道的消息,李世勣也会透露给你喽?”
“那不能。”
李治赶紧摇头,“我这位师傅是多谨慎的一个人,您又不是不知道。
不该说的话,他一个字也不会说。”
“你这话蒙蒙别人就算了,还骗得了我?”
长孙无忌笑道,“李世勣生性谨慎我当然知道,不过,再怎么谨慎,话里话外总是能漏点口风的,对不对?”
李治嘿嘿一笑:“什么都瞒不过舅父。
对,他确实漏了一些口风给我,可是都很隐晦,不仔细琢磨啥也听不出来。”
“那经过你琢磨之后,接下来的局势又会如何呢?”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螳螂没把蝉咬死,这蝉肯定得反扑。”
“那依你看,它会如何反扑?”
“这就不好说了。”
李治思忖着,“或许,它会孤注一掷也不一定。”
“孤注一掷?”
长孙无忌微微一惊,“何以见得?”
“您想啊,本来只是螳螂和蝉的争斗,蝉只要把螳螂弄死就赢了,可现在黄雀也进来了,而且暂时还是跟螳螂一头的,那蝉得怎么想?它要是一个一个对付,那得多麻烦?所以说喽,它就有可能想要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长孙无忌沉吟片刻,摇摇头道:“依我看,东宫不会就这么铤而走险。
不管怎么说,眼下他仍是储君,只要什么都不做,老实待着,到头来他就是最后的赢家。
既如此,他又何必冒险呢?”
“舅父说的也没错,可这是您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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