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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市的雨季实在漫长,露台上的海风也越来越冷,两个人改在屋里用餐,今天又做了唐琛最爱的巴浪鱼饭,唐琛吃得干干净净,西元收拾餐桌,唐琛转动轮椅又要往床边去,西元拽住了轮椅,固定住,唐琛端然而坐,没有表示任何的不满。
西元将写字板塞进他手里,轻声说:“明天我去唐人区抓药,你想要什么就写下来。”
唐琛毫不迟疑地抓起笔,只写了一个字:无。
默默地望着直视前端没有任何表情的唐琛,西元深吸一口气,摸出香烟,点燃一支,递给唐琛,唐琛接了,却没有抽,燃烧的烟蒂被他无感地搓灭,西元紧握的双手,指节渐渐青白。
唐琛微微倾身,自己打开轮椅上的固定,继续向床边一下一下推着。
西元再次拽住了轮椅,猛地从背后抱住了他,下巴抵在唐琛的头上,没多久,不争气的泪水滴落在唐琛的发端。
“对不起,对不起……唐琛,别这样,跟我说说话。”
唐琛任凭西元抱着、哭着、喃喃地恳求着。
西元将轮椅转向自己,蹲在唐琛面前,望着那张漂亮又沉静的脸,激动地说:“知道吗,我见到张爷爷了,他就在唐人区那边,开了家中医堂,他们一家都很好,就是惦记着庭威,庭威来过信,晓棠生了,还是对双胞胎呢,说是今年春节就带孩子来这里,他们都在打听我们,又不敢大张旗鼓地找,那天我去给你抓药,张爷爷从店里看到我,可我没敢进去,他就一直在门口等……唐琛,晓棠要真是过来了,我们一家人又可以团聚了,你想不想见见他们?”
唐琛静如深潭,没有一丝波澜。
西元摇晃着他的腿:“唐琛,你说话啊,我知道你能发声的,发高烧时的,你还喊过我的名字,是真的,你可以说话的。”
“唐琛,你看看我,就一眼,我发誓,我再也不……那样对你了。”
唐琛只是盯着床的方向,手上稍稍用力,想推动轮椅。
西元执拗地挡在他面前,唐琛垂着眼皮,陷入西元永远测不透的世界里。
西元猛然起身,揽过唐琛的头,吻在他冰冷的唇上,咸涩的泪水流进唐琛的觜里。
没有回应,也没有反抗,唐琛听之任之,接受着西元给与的一切。
西元吻着一具冰冷的雕像,眼里的光芒渐渐散去,痛苦的火焰再度燃烧。
“唐琛,我恨你,恨你毁掉了我所拥有的一切,可是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
西元埋首在他的双膝上,紧紧地抱着没有喜怒的唐琛。
低垂的睫毛抖了抖,瞬间也蒙上一层晶莹,修长苍白的手缓缓抚上西元的头,一个声音沙哑而凄迷,重复着西元的话:“可是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
西元猛然抬起头,无声对望,好似望了几世轮回,一个吻骤然而至,西元听见自己在唐琛的舛息里申银。
第二天西元早早地收了工,从张爷爷那里抓了药,问起庭威和晓棠的近况,张爷爷却说有些日子没收到他们的信了,又指了指不远处:“这药苦,你去那里看看。”
那是一家新开的店铺,招牌上挂着一颗大大的彩虹糖。
西元几乎是冲进店里的,老板吓了一跳,抬头一看,两眼顿时发亮:“小西爷?怎么是你,快里边请。”
西元笑道:“你好吉老板,给我包一束糖果,都要桃子味的。”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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