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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件事很容易想明白,桑夫人那般凶残,若桑萝当真如她今日表现的那般,柔弱可怜一朵小白花,有什么错先往自己身上找,不说别的,精神绝对已经被磋磨得不正常。
可她今天做的每件事都很有条理,让丫鬟跑出来,明面上是拉救兵,其实是告状,后来她们主仆两人也配合得很好。
唯一不好的就是她的丫鬟举的例子,毕竟一朵柔弱可怜小白花,怎么可能干得出半夜翻出院墙去捡树枝的事。
大约她们不是没想找过其他的例子,可是唯有这个例子能陪着那双手给人极大的冲击震撼,所以才选了这个。
可这恰恰从侧面证明了点,那就是正因为桑萝从未放弃过抗争,一直都不逆来顺受,所以她们才找不出其他的例子。
一个人处在被长期打压的环境中,还没有被抑制住心性,没有丧失反抗的勇气,那种性格里的韧性本就是值得颂扬的。
何况燕王并不讨厌这种小心思,小手段,人若没有点小聪明,又该怎么艰难求生下来。
再说了,桑萝并没有添油加醋,她只是制造了一个机会,让他们看清她身处的困境与苦难而已。
燕王妃道:“可你儿子还没死心,说宴席那日会让我明白阿萝也不愿嫁给他。”
燕王皱眉道:“阿妄还胡闹着?婚姻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由不得他胡来。
何况这婚约早就定下了,难道他想让我做个背信弃义之人?”
燕王妃倒是犹豫了下:“可阿萝当真不想呢?”
燕王道:“我们素日都在锦端,没有见过面,她好好的,为何会不想嫁到我们家?”
燕王妃怔了下,仔细琢磨着,也回过味来:“你说,会不会是因为那徐氏在阿萝耳边说过一些我们的家的坏话?”
燕王接口道:“但也确实是阿妄做事浪荡糊涂,才能把那些坏话给坐实了。”
燕王说的自然是岑妄把宝珠带回来的事,无论他是出于什么善心,可是婚约在即,他去了红袖阁带回一个妓子来,这种事够在街头巷口嚼很久的了,桑萝作为他的未婚妻,难免不会伤心失望。
燕王妃道:“也是哦,届时我会好好与阿萝解释的,等以后她嫁进来,也就知道阿妄的为人了。”
然而桑萝对这些事仍然一无所知。
她在府里和教养嬷嬷学习了三天,很快就到了去王府参加宴席的日子。
桑萝穿着鹅黄色织锦春衫,散花百褶裙,长发用那敷着金粉的铁制钗子挽出个斜髻来,垂下一对银累丝耳坠,手腕上松松地戴着同样敷着金粉的铁环来。
桑至是男人,与这些上总是生疏的,在垂花门处见着桑萝这身装扮,皱了皱眉头:“太素净了,等姨娘到了后,让她带你裁几身一身,买点首饰。”
桑萝微笑着扶了扶金钗,道:“母亲给的金钗与金镯已经很贵重了,女儿还怕年纪小,压不住呢。”
桑至粗粗地扫了眼,男人到底疏于此,没看出什么,只道:“她既然送你了,你拿着就是了。
等日后你出阁,你母亲的嫁妆也是你的,你该学着该如何装扮自己。”
桑萝低头道了声是。
桑至骑马,桑萝坐车,他们很快到了桑府,直到此时,桑萝才意识到这次宴席的宾客有多少多,又有多贵气。
王府马车络绎不绝,她匆匆望了眼,就看到上面挂着晋阳长公主,国公府,首辅……
桑萝收回眼,手有些麻,她告诉自己不要多想,燕王的地位在那,自然是往来无白衣了,而且在这样的地方表演一出,徐氏和桑芙这辈子就真的别想起来了,她也能把失去的名声挣回来。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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