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都管老公的弟弟叫小叔子,你不知道吗?”
樊声蹙眉:“谁是老婆谁是老公?”
陈循好玩儿一样地看着他:“你说呢?”
“欠操。”
樊声轻笑,把陈循又按到床里。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樊声的手机响了,他不耐烦地抓了一把头发,拿过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却没有立刻接通。
陈循凑过去看了一眼,上面是个女性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陈循第一反应,就觉得这个电话是樊妈妈打来的。
陈循连忙起来,指指门外:“你饿了吧,我去买点吃的回来。”
于是一溜烟跑了。
樊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把电话接起来。
电话那边没有人说话,樊声便也不开口,母子俩就这么比赛了一会儿憋功,终究还是樊妈妈先打破沉默。
“阿声,回家好不好。”
樊声极轻地呼出一口气。
那一瞬间他有过想要反问母亲是否知错的冲动,有过想要出声讽刺母亲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才是家的意义,但那些行为,除了加深伤害,又有什么用呢?
电话那头的女人,是一个固执的,独断的,自以为是的女人,但同时,她也是自己的母亲,樊声听到她如此示弱的语气,可以瞬间克制住自己一切想要出口的刀子。
这个生他养他的人,就算多么让人难以忍受,他也不能逃离她的身边。
就好像,如果旁人是一株仙人掌,他大可绕开,碰也不用碰,但如果这株仙人掌是母亲的话,她想用自己的方式与你拥抱,你也无法拒绝她。
何况她是真的不知道,她会把别人扎得那么疼。
“你爸爸他,他说要跟我离婚……”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软弱女人的声音,“他说如果我还要一意孤行,觉得自己就是世界法的话,他就不跟我过了,他还说……”
一声压抑的哽咽后,那个女人哭了出来。
“他还说,他爱我,心甘情愿守护我,但是他现在要守护的人是儿子,他不能让我把你也毁了,他说的是,毁了。”
樊声有点紧张,他从来没有听见过母亲那么嘶哑绝望的声音。
“他是不是觉得当初牺牲自己不值得?他把出国的机会让给我,留在国内供我念艺术学院,他是不是终于后悔了?他觉得我毁了他,现在也要毁了你?”
“妈,冷静一下,爸爸他是说气话,你现在在家吗,我现在就回去。”
樊声这时候也不敢赌气了,他妈现在很需要有人陪着。
“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
樊妈妈抽泣着,“我们都爱艺术,但是只有我一个人完成梦想了,所以我努力地办展、赚钱,我想让你们什么都不用愁,你爸爸他除了我,最在乎的人就是你,和他的好朋友岳振。
他不是个会操心的人,小时候你想要什么他就给什么,岳振有一阵子赌博上瘾他也只会借钱,他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他在乎的人真正过得好,我想帮他,我想让他到老的那天,回过头来看,他的儿子和他的朋友,都过得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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