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栖池眼里缺少的,就是那种世俗的欲望!
他的眼神太过于冷漠,对手里的鲜花毫无共鸣,但眼尾与鼻头蔓延开的绯红,恰好与欲念最盛时的模样。
就像一朵盛放到极致的花,却被人强硬地摘下,花瓣被揉烂,颤颤巍巍地吐出鲜艳的花汁,又被重新抹到内里完好无损的纯白花瓣之上。
摄影师有了主意:“顾栖池,你得躺在这片雪地里,然后表现出你的欲望。”
欲望?
这个要求实在是罕见,顾栖池一向很会抓镜头,表现力也足够强,但听到这个要求还是不可避免地愣了一下,眼中出现茫然的色彩。
洋桔梗被他拿开,唇瓣张合,他讷讷出声:“为什么……”
这个要求是实在是太奇怪了,初雪不是象征着纯洁与冰冷的到来吗?
顾栖池自认为自己的处理方式没有错,甚至是完全切题的。
摄影师摇了下头,比划了一下:“我想要的是一种全新的感觉,是初雪被打破,冰晶消融,孕育出新的生命与希望……”
顾栖池很难得地怔住,努力思考着他的描述。
薄彧却在听到他的描述之后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摄影师。
同样是男人,对方在想些什么,薄彧几乎是一瞬间就能够读懂。
这个要求其实很好达到,薄彧只需要帮一点小忙,就能够让他顺利完成这次拍摄。
但薄彧不想。
顾栖池被欲色覆盖住的样子,只有在最漆黑浓稠的夜色里,才能热烈绽放。
这朵欲色浇灌而出的花朵,由他亲手培植,也该由他亲手采摘。
但顾栖池动的太快了,他垂下眼,盯着手里的洋桔梗,眸光无意间窥到了连续动作时被拉扯出来的一小截衣裳下摆,腰间那块皮肤的红痕顷刻暴露于眼下。
好在没有人在他的斜后方,顾栖池抬起头,不动声色地转了个角度,将散乱出来的衬衫重新掖了进去,随即掀起眼睑,眸光清凌凌的,却因为眼尾的颜色与上翘湿润的睫毛,无端生出几分挑逗似的旖旎。
他看到了想要躲开的薄彧。
四目相对,眼神无声地交流。
顾栖池挑眉:“为什么要躲,我见不得人吗?”
薄彧停下了闪避的脚步,眉头皱起,无声张口,却又合住。
顾栖池瞥了眼摄影师,又瞥了眼薄彧,若有所思。
旋即想到了什么,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
璀璨又夺目,却藏着点蔫坏的心思。
他转过头问苏韫:“这里有红酒吗?”
红酒自然是有的,这份工作自由度很高,有时清闲,有时也忙得要命。
没活的时候,大家在各个角落穿行,忙起来的时候却恨不得能连轴转,借服装,借珠宝,敲定策划主题,联系合适的艺人,还要搭设场景。
无论哪一项都足够让人焦头烂额,所以大家都有在这里过夜的习惯。
工作室里有个很小的隔间,里面的冰箱里冷藏这苏韫带来的红酒。
苏韫双手抱臂,听到他的要求之后用指尖支了下下巴,略挑了下眉;“有是有,但我想知道你的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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