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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了指那张英文写就的函件上最后的落款,声音冰冷,“这是主办方要求你赔付的金额。”
我的嘴唇在不住地发抖,在看到那一串数字后,整个人在刹那间感觉这个世界天晕地眩。
为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周玉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的目光冷冷地看着我,声音再也找不到平时和我说话时的温和,只有他此时该表现出的“受害者”
姿态。
他用那样愤恨鄙夷的声音开口。
他说,林然,我以为我们做同桌,我们一起同窗三年,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林然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我看着他,觉得身上的力气像是在他一张口的时候,就好像全部都被抽空了。
我茫然地看着他的嘴唇一开一合,整个人都像是被抽离现实,灵魂飘浮在不得超度的空中,俯视着一具被众口铄金钉在十字架上的尸体。
我踉跄了一下。
我扶住了办公桌。
有人要叫我道歉,有人似乎拽住了我的头发。
我不记得那一刻我做了什么,也许是身体保护地触发,将那段不算舒服的记忆划去,好像这样就能自我麻痹这一切从未发生——可是没有,我依然记得零星的片段,我记得我喘着粗气抬起头,几乎是愤怒地看向周玉朗。
我说我没有错。
我不道歉。
我没有剽窃,我没有拿周玉朗的任何东西。
我不是小偷。
再有记忆就是雨夜我被人拽着拖到某处巷子的转角,我不知道在哪撞得一头血,秦修宁手里捏着根似燃非燃的烟,把那个明灭的烟头摁在我的锁骨,摁在我的手心上。
他说,你不是狂吗?你不是喜欢梁砚吗?你不是喜欢画画吗?你不是看不上老子吗?
他用尽全力,像是泄愤一样踩在我的右手尾指上,逼着我发出声音来。
骨头碎裂的声音明明是那么轻微,可在这样大的雨夜里,我却听得格外清晰。
他说,婊子,这就是你敢惹我的下场。
……
画笔迟迟地无法在画布上落下。
Laki担忧地看着我,最终还是没忍住走上前:“要不,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我回过神来,看着Laki露出笑容:“我这都还没开始画呢。”
Laki沉默了一会,最终只是低声说:“我只是觉得,不要勉强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情。”
“是吗。”
我笑了一下,“别看我这样,我从前很喜欢画画的。”
Laki说:“我虽然不知道梁砚当时把你带回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但我不想看到你再变成三年前那个样子了。”
我笑了起来:“啊我想起来了,你是说在屋顶的那次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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