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姐妹抱着装着衣服的箱子,回到医院的院子后,坐在各自的场上,看着铺在床上的衣服,不知道是哪个先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哭,接着整个院子里都响起了这种令人毛裤悚然的哭声。
宣泄,如此痛快的宣泄!
红果没有发出哭声,默默的站在窗前,看着箱子里的衣服,泪水无法抑制的往外趟,脸上初现两条泪水的河流。
很想制住,但就是控制不住。
红果很清楚,这里的姐妹跟她一样,都经历过无数绝望的夜晚,在这些夜晚里,她们的泪水早就流干了。
原本以为,这一辈子不会再流泪了,但现在,她们的泪水如同泄洪的闸门打开,奔涌不停。
站在医院门口的陈燮,无法听不到里面的哭声。
当然知道这些哭声意味着什么,心情沉重的同时,不免暗暗的高兴。
从今往后,这些女人就是陈燮最忠诚的班底。
她们的作用,并不会仅仅发挥在医护领域,还有可能在别的领域大放异彩。
当然,现在陈燮还没想好这些,只是下意识的去这么做了。
门口的喊话声惊动了正在尽情哭泣的女子们,红果擦了擦眼泪,出来开门时看见神医老爷,正站在门口台阶上,指挥一群男子往里头搬东西。
“都给我动作麻利点,忙完了这些,回头去找把剃刀,像王启年那样,把脑袋给我刮干净了。
免得虱子抓不完,刮干净脑袋后,记得去领自己的配给物资,要过年了,把自己弄的像个人啊,别整的像个乞丐,丢了本老爷的颜面。”
话还没说完呢,陈燮冲着一个汉子就是一脚,踹翻在地还骂:“往哪看呢?你这贼眼珠!”
这个被踹的汉子一点都不敢反抗,反而动作麻利的起来,抱着两袋子小米往里走。
红果见状,掩着嘴笑了笑,不就是看了一眼晒在院子里的肚兜么?这要是以前在春香楼,别说看一眼了,就算在身子上摸一把,都得忍着,还得陪着笑容,免得开罪客人。
红果上前来半蹲身子,道个万福:“老爷,怎么好劳您的大驾?”
陈燮摆摆手,笑道:“左右是闲着,就过来盯着这帮杀才。
这院子里,都是女子,他们这些人万一出一个手脚不稳当的,就得闹出笑话来。”
那个被陈燮踹了一脚的倒霉蛋,放下东西逃出院子门口后,又被等在外头监工的王启年踹两脚,低声骂:“丢人,明知道老爷在场,还管不住眼珠子。”
东西实在多,厨房里都放满了米面肉蛋,其他的纸箱只好放在姑娘们的闺房里。
好吃好住的养了几个月,这些女人的脸上都泛出红润,比起那些一脸菜色衣衫褴褛的良家女子,无疑更具吸引力。
走进他们的闺房,闻着幽香,好些个人出来时脚下都打颤了。
没人敢动歪念头,别看她们出身妓院,现在是冠以“神医女弟子”
的身份,等于身上套了抗拒火环的。
一干从辽东逃亡的军汉,在这个是时候,偷偷吸鼻子,倒是必然的。
等到他们都红着脸逃出这个充满了吸引力的院子,身后响起了女子们开心畅快的笑声,声音传的很远,一干杀才听的清楚,骨头都轻了好几两,如微醺之后的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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