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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昀随手把螺扔掉,明亮的眼睛给人一种奇特的信心:“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你做,跟我来。”
见识过他作战的谋略与手段,张巡不敢怠慢,立刻打起精神跟在他身后。
两人从城墙回到营帐,裴昀让他屏退左右,一脸严肃地压低声音,左顾右盼问:“你这里有没有纸牌?”
“什么?”
一瞬间,张巡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把牌拿出来,我们来打牌吧!”
年轻人一派气定神闲,把打牌说得如此理所当然,让张巡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蝉在营帐外聒躁地鸣叫,像是同情悲惨的睢阳主帅。
张巡后悔莫及,摸牌的时候,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挫败感。
被骗回营帐打牌已经够倒霉了,更倒霉的是,他的运气也不好,不一会儿,只见裴昀又甩下一张牌:“胡了!”
张巡心中挂念战事,打牌自然心不在焉,一连输了好几把。
他摇头苦笑:“你手气真不错。”
“打牌靠的可不是手气。”
裴昀笑眯眯地说。
“那靠什么?”
张巡不耻下问。
“脸皮。”
“……”
裴昀把牌重新洗好,朝张巡做出“请”
的姿势:“这一局,你觉得谁输谁赢?”
“我自愧脸皮和牌技,皆不如君。”
张巡黑着脸答。
见裴昀笑而不语,他忍不住起身拱手,问出心中的疑问:“刚才你怎么看出来,我想出城作战?”
“喔,”
裴昀抓了满手牌,“‘拒马’这种兵器不太常见,它是对付骑兵战马的,如果只是守城,不需要这种独特的兵器;而且城头守卫的士兵衣襟都是左肩沾湿,夜深露重,说明夜里他们北望放哨,如果只是守城,不需要如此看重敌军主营的风吹草动。”
他说话时神态悠闲,笔直的长腿舒展,根本就像一个流连于酒肆与赌场的风流公子,但张巡蓦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心惊。
似乎知道对方还想问什么,裴昀边打牌边随口说:“出城作战,你有几分胜算?”
张巡精神一振,立刻挺直腰身:“被动防守是死路一条,粮草最多只能支撑三个月,入冬后仍会断绝,只有出城作战才有一线生机。
我和叛军交手几百次,了解他们的实力,他们人数虽多,但士兵们不适应河南的气候,很多人生病水土不服,士气十分低落,我曾以两千兵力打过赢过他们一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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