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短促的叹气?。
像是放弃了一般,陆知远忽然身子整个探了进来。
几乎像是一个拥抱的姿势,贴近。
近到几乎一个抬手,一个抬头就能亲到的程度。
邹婵下意识屏住呼吸,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男人的脖颈和喉结上。
下一秒,陆知远迅速从车子下面?翻找出一把伞来,起身,快速地退开。
随着,‘唰’一下,伞面?被撑开。
雨水噼里啪啦打在伞面?上,清脆的声音响彻耳膜,邹婵才有些缓过神来。
眨巴眨巴眼?睛,她缓了缓过载的心率,眼?前好似还有那?一截脖颈似的。
“邹老师,请吧。”
男人站在车门口,一手打着伞,是几个月前初遇时的那?把黑伞。
脑中思绪万千,纷杂冗乱。
邹婵垂下眼?,顺从地跟着男人下了车。
雨下的很大,是标准的盛夏的大雨。
一场大雨,蒸腾了地面?的浊气?与热气?,噼里啪啦好似要?把整个世界都给涤荡一遍,不断冲刷着回小区门口的台阶。
越是靠近小区的位置,两个人就越是沉默。
只剩下雨水敲打伞面?的声音,三?百六十五度环绕着四周。
忽然,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
邹婵倏地伸手,拽住了男人的衣摆。
陆知远诧异地偏头望向她。
邹婵没敢对视,她低着头,望着自己被雨水打湿的鞋面?,和不断往下坠的雨幕,忽然开口说道:“陆先生,我有话对你说。”
那?一刻,邹婵紧张到手心里满是汗。
心跳如擂鼓,渐渐地和雨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形成了某种同步,血液上涌,就快要?感觉不到周围的人的存在了。
像是乖巧了二?十多年的孩子,忽然扔掉书包,跟人打赌。
鼓足了勇气?却?又惴惴不安。
男人没有马上回答。
他沉默了片刻。
直到邹婵的勇气?马上就快要?告罄了,陆知远才忽然微微勾起了唇角,低头看向邹婵的眼?睛,笑道:“好啊。”
那?一刻,像是淡定咬钩的鱼,又像是褪去伪装后,胸有成竹等待着收网的猎人。
邹婵不知为何忽然有些惊慌地眨巴了下眼?睛,像是没想?到男人会答应一般,又像是有些受了惊的小兔子,突然没由来的心慌。
直到陆知远出声催促,邹婵才有些回过神儿来,抬脚跟了上去。
雨下的大,两人就近找了家小区附近的便利店里坐着。
邹婵买了点儿小零食和关东煮,关东煮弥漫开的香气?,顿时驱散了两人之间浓稠的暧昧气?息。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忽然脑抽,居然将陆知远请到了这边的便利店里坐下,还打算请人吃关东煮的,想?说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窗外雨小了一些,可依然持久。
哗啦啦地下着,让人不由心生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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