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缓解这种不安,他只能大口大口地嘬吸着已经快要燃到尽头的香烟。
烟屁股的焦糊味很快弥漫至口腔,传至整个肺部,火辣辣的,一种让人安心的味道......
“老唐?你怎么了?”
路明非正在做收尾工作。
没想到这都能被找上门来,也只能说这些人真是有着鬣狗一样的灵敏嗅觉。
还有执着。
路明非将手掌摁在那血淋淋的、已是破了千疮百孔的温热胸膛上,感受着其生命力的渐渐流失。
身裹黑衣、瞳孔圆瞪的刺客此时面巾还没有摘下,看样子是个日本的忍者,但是......都无所谓了。
“生命,自有来处。”
路明非对着那双眼睛缓缓说道。
声音很轻,轻得麦克风都没有收录进去。
而后,月华之下。
一道幽寂的,鬼气森森的门悄然浮现。
像是隐匿在世界每一处的,不被人注意的阴影。
它是暗礁,是冰山,是脚下的不被留意而又危险之物。
它如同一道虚影般,嵌入了浴缸与瓷砖之中。
但是两者相安无事,有一种怪异的交错感。
路明非拧动了它。
门舌收入,渐渐打开。
这扇在忍者背后开启的门,看起来就跟寻常起居的门没什么两样,2米2,0.9米。
只是门面上,四角,甚至把手......都有着令人惊叹的浮雕。
浮雕大都以人为主,有老人,青壮年,女人,带翅膀的婴孩......
还有些飞禽走兽,如老鹰,雄狮,巨蛇......
比例都很小,像是微缩的罗马耶稣大教堂那样,不过目之所及第一眼并不是圣洁与虔诚。
更不必谈什么宏大壮观。
因为这些都是苍白的颜色,苍白到几乎模糊,宛如最终生命褪尽色彩的模样。
();() 路明非手一推。
忍者就像是只破掉的麻袋一样被丢了进去,黑暗随即包裹了他。
至此,浴室内又仅剩下了一个人。
“淅沥沥、淅沥沥......”
路明非打开了花洒,温热的水流开始流动,裹挟着,化开了那股浓郁得几乎成了褐色的血液,一起流入了下水道。
在不锈钢的蜂窝状地漏上打着沫似的卷儿。
路明非见状,挤了点沐浴露,又找出一些84消毒液倒了点,把浴缸边缘给冲洗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