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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姑姑说完,见他目露微讶之色,似乎是意外于自己的那一番话,便道:“殿下难道觉得她不合心意?”
萧琅略微一笑,神情里带了一丝不置可否的味道。
方姑姑白他一眼:“你什么都好,就是这闷葫芦性子不好。
我跟你说,倘若你想要她,开口便是。
她如今虽扮成男子,但想来与陈家有莫大关系。
只要咱们开口了,对方没有不应的道理。
二八的女儿不愁嫁。
你磨磨蹭蹭的,万一被人捷足先登先求去了,到时候咱们再以势压人,也是不妥……”
萧琅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她话,摇头笑道:“姑姑,我与她认识不过数月而已。
即便我有心,她未必与我一样。
如今就说这种事,为之过早了。
以后再说吧。”
方姑姑不以为然道:“她能得你青眼,侍奉在你身侧,那是前辈子修来的福分。
她怎么就无心了?再说了,等成了你的人,自然就死心塌地了。”
萧琅呵呵笑了下,起身送她,“姑姑也早些去安歇了吧。
累了一天。”
方姑姑知道他没听进去,叹了声。
萧琅目送她离去后,晚上生的一幕幕慢慢地再次浮现在了他眼前。
毫无疑问,她是一个非常好的医生,对他这个病人尽心尽力,甚至……连她自己身子不适的这日子里,还这样费力地替他做额外的辅助治疗,就是为了让他“晚上睡觉的时候,感觉更舒服些”
。
这是她当时说的原话。
他闭上眼睛,反复回忆着她当时说这句话时的神情,缓缓地,心里涌出了一股泉流般的淡淡喜悦和幸福感。
脚底心到此刻,仿佛还停留着那双柔荑不经意抚触而过时带给他的那种瘙痒感……
他的膝处此刻其实还是略带了些酸胀。
但他感觉很好。
浑身上下,真的没一个地方不舒服……
只是,她对他做的这一切,应该都仅仅只是出于医者的立场吧?就像林奇、段太医他们对他做过的那样,他们都是医生。
方才的那丝甜蜜感渐渐地消退了。
有没有可能,或者什么时候,她为他再做这一切时,是出于她对自己的关心,而不仅仅只是医生的责任?
心似乎微微地有些乱了。
今晚上,可能不大容易睡得着觉了。
绣春裹着战利品回陈家,犹是惊魂未定。
在旁人诧异的目光中径直回了房,闩门后摊开裘毯一看,果然不出所料,纯白的皮毛已经被沾染上了一片猩红,心里顿时暗暗叫苦。
真皮皮毛上有细小毛孔,被血迹污染后吸收入里,恐怕很难恢复原先的纯白之色了。
要是浸渍时间久了,更是深入其里洗刷不掉。
绣春连自己这个人都没来得及收拾,先用水去洗那片印痕。
忙活了半天,颜色好容易从猩红变成了淡红,但她却更欲哭无泪了——那块痕迹,原本还只是半个手掌心大小,被她这样使劲一折腾,现在已经晕成了一个手掌心。
最后她放弃了,心知再怎么洗,想要让这块纯白色的裘毯恢复如初,基本是不可能了。
只能找个借口先把这条裘毯给扣下,过两天等老爷子回来,问问他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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