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下夜行服后,连烛火也不点,就这么坐在书案前发起呆。
为何去侍郎府、为何探她的脉、为何让她等他的消息……这些,连他自己都想不通。
若真的只是想甩掉她这个大麻烦,以他目前的身份背景,有的是对策,大可不必如此。
可偏偏,他打算采用的,竟是最不可思议、也最引人非议的那种法子……
朦胧的月光,透过天青色的软烟罗糊的窗屉,轻盈地洒上书案。
他低头瞧向自己的双手,上头,似乎还隐约沾着发自她身上的幽幽体香……
“该死!”
阙聿宸连忙闭上眼,不想再让自己的思绪,和那个不值得他用心的女人纠缠不清。
可越是想抹去她的身影,那具柔媚无骨的娇躯就越是清晰。
不愿去深究为何会突然萌生想娶她的念头,只将这一切异常理所当然地归因于对她身体的迷恋。
不管怎么说,她发掘了他在男女情事上的*,也是第一个走入他眼里的女人,哪怕最初的映象糟糕透顶,可碍于她怀了阙家的子嗣,而他,也正好缺个妻子人选,虽然她的风评在逐鹿城的确不怎么好听,可既然连母亲都不介意,那他就更没什么好在乎的了,于是,他决定娶她。
这个念头一出,所有理由似乎都显得顺理成章……
……
“宸儿?”
阙夫人象征性地叩了叩书房门,不等里头传来应答声,便径自推了进来,手上端着茶盘,茶盘上搁着一碗米粥,外加几碟下粥小菜,“我听风管事说,你昨儿晚膳后进了书房,一宿都没出来,这样下去,身体可怎么吃得消?”
阙聿宸从书案前抬起头,伸手抹了抹脸,没想到几番考量下来,竟然已经天光大亮了。
“临时有点事……”
他囫囵地找了个借口,迅速起身,接过母亲递到他手上的米粥,“娘用过早膳了?”
“当然!”
阙夫人白了他一眼,“不仅用过早膳,整个园子都溜达过一圈了,否则,娘又怎会知道你一夜未合眼?风管事怕是也一宿没睡,我看他睡眼惺忪的,想敲门又怕遭你训,可怜的孩子……”
阙聿宸三两口喝完一大汤碗米粥,最后才夹了块下粥菜投到嘴里,“我昨晚进书房前,就嘱他下去休息了。”
“这话和没说一样!”
阙夫人嗔了他一眼,“你这个主子还在书房忙,他做管事的,哪敢跑去睡大觉?话又说回来,武考不是要下个月吗?这几天就这么忙了?”
阙夫人语气里含着疼惜。
这么早就开始彻夜不得眠了,那等武考那几日,得要忙成啥样啊!
阙聿宸听母亲这么问,不禁握拳掩唇咳了几声,耳根处传来隐隐的烫意。
自然不会向母亲承认:这几日的忙碌,全是在为*一事惹出来的麻烦善后。
“对了,娘,我打算,请皇上赐婚。”
既然想了一宿,确定了这个方案,没道理再拖拖拉拉。
他能拖,季宁歌肚子里的孩子也拖不起。
即便能马上敲定婚约,到迎娶她过门,期间少说也得隔上一、两个月,到时都快六月了,天热衫薄的,能藏得住她显怀的肚子吗?
婚前怀孕,他是无所谓,可既然准备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没道理再让她成为流言蜚语的发源地……
阙夫人闻言,当即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咳咳!
我说,儿子啊!
娘是催你成亲没错,可是,也禁不起你这么吓人啊!
请皇上赐婚……莫非,你已经有意中人了?”
意中人?她应该称不上吧?阙聿宸心里转过这么一个念头,不过,到目前为止,她确是他唯一的女人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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