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风假借身体不舒服,因此整个治疗过程都是由米歇尔医生担任主治,并请来了意大利最优秀的整形外科医生。
十天后拆线时,韩海怀揣着不安站在了镜子前。
还好,虽然不能像当初那么光滑平坦,颜色有些不一,还有几道细小的疤痕横在脸上。
但即使这样,他也很感激了,想像一个月前见到的那张脸。
而现在,他真的已经很满足了。
况且还有整形医师向他保证只要调理得当,时间一久,这些疤痕会逐渐淡化,颜色的问题也可再进行手术来解决。
要想恢复成和以前一样是很有可能的。
最高兴的非过于卡尔迪,但似乎他的高兴又和自己有些不一样。
“太好了,韩,你听到没有,你会变得和以前一样的。
这样,你就不会难过了吧!
也不会再想着要赶我走,离开我了吧!”
这个家伙,恐怕他脑袋瓜里永远只关心这一件事。
韩海鼓足勇气,终于抬起手,在深夜敲响了卡尔迪的房门。
还没两声,就听到房内传来“进来”
的声音。
应门这么快,难道他还没睡吗?现在可是凌晨两点了。
轻轻打开房门,一地的凌乱让韩海一时无从下脚。
这是——
散落一地的纸张延伸到卡尔迪的床上。
拾起一张来看,稀疏的几个汉字,写得非常工整,一点也不像出自一个意大利男孩之手。
放眼望去,满纸都是一些常见的汉字,但似乎每一张都会有两个不变的字:韩海。
这两个字他写得非常漂亮,不知道他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
韩海笑着将视线移向坐在床上正聚精会神盯着电视,嘴里还不断喃喃自语的男孩。
“恐惧……恐惧……恐……惧……”
略显生疏的汉语以洋腔洋调的口音从卡尔迪口中发出。
他在——
韩海转过头,看向电视。
一个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国女人正非常有耐心地一遍遍讲解着汉字的发音、构成、意思。
卡尔迪,你——
一股怜惜的暖意升上心头,他凝视着正傻傻的咿呀学语的男孩。
就是这个男孩,在凌晨两点了还在学着自己不熟悉的语言,却在每天七点钟准时出现在他房里。
握住脸上包着纱布对未来茫然无知的他的手,暖暖细语,注入爱的音符,却从没见过他露出半分疲惫。
卡尔迪,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你其实很累,其实很辛苦。
就算一次也好,为什么从不指责我的过份、我的嚣张、我的自私。
只是一个人默默承受,你的心该有多痛,却还是一遍遍说着“我爱你”
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