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猫猫也是刚跑进来躲雨,肉垫上灰色的水渍蹭在了洁白的表带上,那块表的主人却浑然不觉。
“喵~”
大概是被抚摸得实在太过舒服,猫猫又发出一声叫声。
“喵。”
他也学那猫叫。
声线很低又干净,像夏日的海边,缱绻的海浪拍打过礁石。
时澄月徐徐往里走。
是意料之中的四目相对。
林一砚敞开腿坐在最高级的台阶上,一只脚笔直地伸着,长到能横跨三四级台阶,右脚就一动不动地任猫咪躺着。
他肩宽又挺拔,普普通通的白T和灰色运动裤在他身上都带上了几分矜贵。
下午第二节课即将结束,算算时间约莫下午两点半左右的光景。
下雨的缘故,这边的楼梯口带了点黯淡光影。
他浸在一片暗色帷幕里,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头发湿漉漉地垂在额前,脸上和衣服上也有大片水渍,胸膛轻微起伏着,露出的手臂肌肉线条明显,带着刚运动过后的灼热痕迹。
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呢?
初中的时候,时澄月和时鸣磊李淑然去澳门旅游的时候尝试过蹦极,从澳门塔61层往下看去时跌宕的心情也不过如此。
有紧张,有心跳加速到耳鸣,有想要原路返回的落荒而逃感。
长时间的对视与沉默在潇潇的雨声中发酵,楼梯口的灯电流不太稳,颠簸着暗了一下,又快速亮起。
时澄月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其实他们两个不就是陌生人吗,就这么目不斜视地经过他身边应该也没什么吧?
嗯,就这样。
她轻轻吞咽了下口水,四肢如负千金秤砣,慢慢拾级而上。
她不说话,他竟也不理她。
没道理。
在离他还有三四级台阶时,她停下脚步:“你为什么骗我?”
以“你为什么”
这四个字开头的话总像是带上了小孩子独有的幼稚,如若语气再带点隐晦的赌气,那稚气与置气感就更甚。
话刚落,时澄月都想咬舌自尽。
她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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