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凝知道吗?”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冷眼看向程谨言,“知道你这不要脸的心思吗?”
程谨言:“你猜!”
顾倾杯憋着气:“其他不说,就算知道,她也看不上你。”
空了的紫砂杯原本在那绕着程谨言修长的手指打转,在他话落的那一刻蓦地停住了,杯身没头没脑的往他手指上一撞,歪在了一边。
程谨言抬了抬下巴,表情以可见的速度凝固起来,目光直接成了肃杀的刀刃毫不留情的刮在顾倾杯身上。
“果然是脑子太满的人,季子璇难不成是养了头白眼狼?”
言下之意则是居然还有心思去管别的,真是太闲了。
顾倾杯眉间的褶皱顿时更加深些许,倒也没动怒:“程家接班人不需要注意下说话分寸?”
“你配?”
程谨言豁然起身,一手搭在桌沿,白皙的指尖轻轻在上方点了几下,视线向下,施舍一般的扔到他身上。
“顾先生,今天话就到这边,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做抉择,一天不够就两天,两天不够就一周,但绝对不要把时间拖太长,我耐心有限。”
顿了下,他想起什么又补充上去:“对了,离展凝远点,我这人气量不大。”
又是一个秋季,植被萧条景象渐露。
顾倾杯沿着路牙子缓慢走着,零星有树叶飘落滑过他的肩头落到地上。
五岁那年他从孤儿院偷跑出来,在路边饿了两天后被季子璇捡了回去,按了顾倾杯的名字。
暗指斟酒相候,等待那未归之人。
那时候他小,也不是太懂这些内里的弯弯绕绕。
被抛弃过的孩子总归要比常人敏感一些,顾倾杯刚到那会也不爱说话,成天窝在一个角落,拘谨的厉害。
好在季子璇性情温和,时日一久渐渐的也把孩子的真性情给带了出来,细心抚养人长大,有一定学识基础后就手把手的教人做衣服。
顾倾杯对此并没有表现的多爱好,但也不排斥,再后来季子璇看顾倾杯挺有天分,就把人放到了瞿刑的底下,瞿刑相对比就严格了很多。
这个大男人的八卦精神是跟天赋成正比的,关于季子璇的遭遇就是从他口中得知的,以及还有另外跌落在暗处不为人知的细碎情愫。
据说季子璇不单被好友夺了本该属于她的前途,还被横插一手抢了爱人。
顾倾杯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原来所谓的“未归之人”
并非是顾姓摄影师,而是程氏的某位公子爷。
“倾杯”
是真心相候,“顾”
则是欲盖弥彰。
顾倾杯也不知道该为自己的名字闹心,还是该为那个已经挂了的摄影师悲哀。
但不管是什么,他都平平安安的在上一辈的悲戚故事中长大了,并且长得非常出色,不管是事业才华,还是外貌品行。
顾倾杯待人处事温和有礼,是个看过去很温暖的人,可只有他自己明白,私心里有多凉薄,他几乎没把什么人放在心上过。
除了季子璇,这个大善的养母将他拉出人生泥沼,将他养育成人,在加瞿刑一大堆的倒灶事倾盖,顾倾杯渐渐的就有了为这个妇人正名的执念。
他一步步往上走,一阶阶往上爬,到如今的位置依旧难以跟白思怡抗衡,瞿刑告诉他白思怡在服装设计界的影响力比他想象的更远更深。
她的身后有雄厚的资产和庞大的人脉做基础,想要撼动她的地位,几乎不可能。
钟乔松甚至说过若不是白思怡有意放水,顾倾杯也到不了现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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