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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话。
苏遐州不予置评,只是小心地将他的发丝别到耳后,露出那道狰狞的伤口,轻手轻脚上了药油,专心给他裹纱布。
他小时候在家虽说是独子,堂表弟妹却多,打小屁股后面就是一串跟屁虫,后来在大伯母家,堂弟妹三个也都是他带着玩耍上学。
再后来,再后来进了宫,长大一些,又管着一群十一二岁的小黄门,哪个挨打了、跌伤了都来找他,因此裹伤的手法怎一个娴熟了得。
正在默默包扎,谁知楚凤歌又想起什么似的,道:“你朋友倒多,沈侍郎到处跟人举荐你,门外这个姓段的,看来也是你的熟人?苏高班人脉倒广,跟着我岂不是屈才了?”
这话微妙的吃味一般,搞得苏遐州哭笑不得。
他解释道:“段大人啊,臣跟他从小一起玩大的,后来我家……出了点事,进宫以后他就时不时照应臣。
沈大人跟臣在中书门下共过事,只是点头之交,哪是什么人脉广……”
楚凤歌“哦”
了一声,无可无不可的。
苏遐州利索地将他头上的伤包好了,想了想,还是道:“殿下,虽说臣相信你没有下毒,可毒粉的的确确出现在那盒糕点里,殿下也要想想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才是,或者求助德妃娘娘,让她在陛下面前替殿下分辩分辩也好……”
原本楚凤歌已经半眯着眼睛躺在矮榻之上了,听苏遐州略显急切地劝告,又睁开眼,黑眼珠转动,睨了他一眼。
眸光中一闪而过的森冷,看得苏遐州后背一凉。
须臾,楚凤歌嘿嘿冷笑道:“我的清白?你究竟是担心我的清白,还是你自己的小命?”
这么一点私心都被他看出来了!
苏遐州冷汗涔涔而落,翻身跪倒在地,额头贴着冰凉的金砖,不敢抬起来。
就听见楚凤歌继续道:“就算坐实了是我干的又如何?我的好阿耶是不会舍得让我去死的,大不了就是提前去支藩罢了。”
“这藏污纳垢的皇宫,我早就呆够了,实话告诉你,我老早就盼着去支藩,离开这个恶心地方!”
他俯身轻轻拍了拍苏遐州的脸颊,道:“可是你们就不一样了,尤其是你,点心是你捧着的,谁还有机会下毒呢?我父皇最希望是谁下的毒呢?他会怎么处置你……和外面千秋宫那一群呢?”
短短片刻,金砖地上就聚集了一小洼苏遐州额上的冷汗。
他知道对着这么一个楚凤歌,什么哄骗的话也都没有用了,只能咬着牙承认道:“臣的确怕死,可也不是对殿下的清白毫不关心,若你就这样去支藩,一辈子都要背着一个谋害国母的嫌疑。”
“殿下,流言蜚语能杀人,何必自伤呢?”
“若是真相大白,臣固然保住小命,殿下也可洗脱冤屈,这二者非但不冲突,反而双赢,为何不可呢?”
千秋殿一时安静下来,苏遐州听到了自己沉重而急促的心跳。
咚,咚,咚,咚,一下一下,敲击着耳膜。
他鼓起勇气仰起脸,道:“……殿下!”
眼前的情景却令他脸上的血色急速褪去。
楚凤歌就像没听见他的求告一样,翘着腿,在剥葡萄吃,混不当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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