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目光时,就能看到何灿安静地写写画画,忽地感到安然。
人终其一生,要么是在平凡的年岁里等待奇迹,要么是在无意义的时间里寻找点希望。
他带着哭腔喊奇迹的姓名。
吴迹醒的时候,腰疼得不得了。
他敢说留级一年的何灿同学绝对不是第一次,技术那么犯规,一看就是文化宫后面混久了。
他很不爽地起身下床,发现自己在何灿的单人隔离宿舍。
身上被清理过了,还套了件宽大的套头衫,是何灿惯常穿的天青色。
他试着活动活动,就见何灿赤着上身从盥洗室出来,肩头的咬痕挺醒目。
吴迹尴尬一笑,说了句抱歉。
何灿套上衣服,过来亲了他一下,将他额上带着汗湿的碎发往旁抹抹,道:“我要问你道题。”
吴迹想提裤子走人。
期末考试来得快去得快,吴迹依旧是每门提前一个钟头交卷,到何灿的考场外边等他。
他不怎么敢估何灿的总分,只能盼着稍微有点起色。
该死,他又开始想将来,想自己和何灿。
铃响了。
考生陆陆续续地从考场出来,何灿隔着一群人看见了吴迹。
他走过去勾了勾少年的袖子,两人一同向外边走去。
吴迹说了几句错题整理的方法,又闭了嘴,斟酌再三,道:“你觉得这回考得怎么样?”
“还行。”
吴迹挺佩服对象的勇气。
他们从教学楼出来,顺着人群去自习室取东西。
何灿将领口竖起来,看了吴迹几眼,对他做了个手势,翻窗进了自习室,又背着他的吉他翻了出来。
“带你去个地方。”
他道。
这座城市多水多山。
老城区倚着陵安山,山上是九华禅寺,一向没什么人。
他们骑着自行车到山下,再顺着石道一路向上,到了禅寺后边的永安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