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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雁轻声吩咐:“除了那些汤药,在她的吃食上也多费些心思。”
“是。”
……
与周国谈和结束,谢宜的伤口也恢复了几分,是时候回朝了。
回京城前一夜,雀关城又下了一场雨,堪堪打湿树木和地面。
屋内只留有两盏烛台照亮,昏黄不明,温雁原是想来看一眼她是否睡得安稳,拨开床幔,却瞧见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正看着自己,一时有些惊了:“怎么还没睡?”
谢宜一早就睡了,后来雨打树叶,滴滴答答的,她又醒了。
谢宜朝床里边挪了挪,空出外面的位置,用手拍了拍。
温雁含笑道:“你想让我陪你?”
“不可以吗?”
温雁轻笑着解开了衣裳,嘴里却仍说道:“若是让人知道臣歇在陛下的寝室里,怕是要有闲话流言了。”
听着他的话,谢宜不禁弯眉笑道:“这段时日他们都瞧出端倪来了吧,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温雁褪了外裳,在她身侧躺下,谢宜扯了扯锦被,分给他盖上。
两人平躺着,略安静了一会儿,谢宜捏着被角轻声问道:“这几日总感觉你有心事隐而不说,是怎么了?”
昏黄烛光透不过床幔,入目是灰蒙蒙的,温雁微阖眼眸,握住谢宜手,他的手比她略烫些。
他开口缓缓道:“我在想……你为什么一定要以身犯险、领兵亲征,我原以为我懂你的心思,而渐渐的,却又困惑怀疑……”
“谢宜,你觉得你是欠我的吗?”
御驾亲征,是因为一个皇帝的责任,那么不愿他同周国交锋,她自己却又活捉程烨给他,是因为什么?
是觉得欠他么?她自己报了仇了,所以怜他,也要把他的仇人抓来给他……
温雁侧了身,眸光紧紧盯着她,握着她的手亦是紧了几分:“谢宜,你是不是报完仇就没了牵挂了,所以自己的性命也不在乎了?”
说到底温雁最恼是这个,她原可以安然无恙的,而不是像现在……伤成这样,温雁悔他当时任由她来了边境,悔他在她上战场时没有阻止。
而后深思,他一直所担忧的,十年来撑着谢宜熬过冷宫岁月,步步为营的复仇执念已经落下,执念一消,一切都变得无所谓。
她无意皇位,却也因责任当了这皇帝,在黄金笼里一日日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她无所谓……
生死与否,她是否亦无所谓、不在乎!
谢宜的思绪还在他的第一个问题上,便又听他问了第二个。
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吗?自然不是,就像问她怕不怕死一样,她自然是怕的,可倘若是死得其所、死而无憾那便又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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