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缓缓摸了摸那双闭上后仍在剧烈颤抖的盲眼,声音像是情人低语般的温柔,他的指尖游弋仿佛一个又一个轻柔的吻:“很疼?”
回应他的是莱茵压抑的沉默,陆泽的视线落在莱茵血迹斑斑的嘴唇上,轻轻叹了口气,这位被人成为魔鬼之手的冷酷无情的医生第一次说出了安抚的话语:“忍一忍,很快就不疼了。”
耳畔温柔低沉的声音仿佛催命的鬼符,莱茵闭着眼睛死死握紧了拳头,等待着极致的疼痛和剥离。
“我会轻一点。”
那个好似魔鬼的声音继续道。
莱茵闭紧双眼,仿佛想要在最后一刻牢牢记住这双盲眼的感觉。
他等到了一支注射器。
脊椎上传来的刺痛几乎能忽略不计,冰凉的液体缓缓注射进他的身体,握针的手格外的稳,没有增加多余的疼痛,那个低沉的声音仍旧温柔:“好了,很快就不疼了。”
禁锢着双手的手铐被丢在地上发出咯噔一声,缠绕手腕的绷带被一圈圈解开,褪去乳胶手套的大手轻轻地握着他的手腕,在他手腕的筋脉上滑动摩挲。
莱茵的身形彻底僵住了,他感受到自己被抱紧了一个格外温暖的怀抱。
他并非第一次感受到这个怀抱的温暖,可之前他出于半昏迷状态,而现在的他则是清醒的。
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早已经超出了合理的社交距离。
陆泽感受着怀中雌虫的僵硬,手指在对方清瘦的手腕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像是在摸着一只心仪的漂亮鸟雀的羽毛。
他有些讶异自己竟然如此自然地将莱茵拥进怀中,更有些讶异自己竟然如此爱不释手。
但这些讶异和他的行为并不产生任何冲突。
他向来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人,只要喜欢,就去做,至于原因,向来随缘。
身上的疼痛慢慢褪去,莱茵终于相信了陆泽重复了许多次的那句话,他是个医生。
竟然是真的,他竟然真的懂医生。
其实也怪不得莱茵不相信陆泽的话,毕竟在虫族世界里头,雄虫生来就是享受的阶级,而医生无论在哪种社会都是需要下苦功夫,勤奋苦学的职业。
假设你去街上扯一百个虫,问他们相不相信陆泽是医生,他们也只会斩钉截铁地告诉你一个答案:那就是绝对不可能!
陆泽看了看表,感觉药剂应该差不多起效果了,他低头看着怀中格外安静的雌虫,低声问道:“怎么样,还疼吗?”
突然被问道的莱茵猛地一抖,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猛地退出了陆泽的怀抱。
怀中空落落的感觉让陆泽有些不适,他微微挑眉,觉得雌虫的反应有些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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