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见才……”
沈萧云反手抓住他的胳膊,话锋一转:“王爷,臣哪句话没说对,又惹您生气了?”
[那句话不对?只是心不甘情不愿罢了,哪有什么不对……]
齐宵燃被问得心口直疼,无奈的抽了一下唇角:“……没有。”
“那你走什么?”
“本王没想走,只是……只是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整座山,就那么几个人,你还想上哪儿安静去?”
沈萧云也是有些来气,骨子里那目无下尘,桀骜不驯的性子瞬间涌上了头。
想着为哄齐宵燃,连嘴都让他亲了,还要怎样?
别人做武将,是以身殉国,他呢?以身哄皇子,怎么还一言不合,就发脾气要走?
可他根本不知道,他心底那一通胡乱翻滚,发泄不出的血气,压根儿不是气。
而是呼之欲出的情愫,和他从未发觉的,对齐霄燃的惦念与不舍……
自打他从都城先行返回漠北起,两人总是聚少离多。
身不由己的事,也是一桩桩一件件的往上垒。
就像一扇无影无形的门,横在两人中间,将他们生生隔开来。
上山疗伤一事,沈萧云本不想让齐霄燃知道,只因他疗愈的根本不是伤,而是只存在于医书,本已绝迹的曼陀毒。
这毒,土垚解不了,金木土也解不了,费劲心力也只能压制,但能压多久,不得而知。
沈萧云想将此事带进棺材里,毕竟皇家对臣子背后下毒,传出去,只会有损皇家威严。
但他不想,也不敢让齐霄燃知道,更大的原因却是因为怕。
怕齐霄燃知道了会担心,怕看到他愁眉不展的样子。
可人既然来了,沈萧云是打心眼儿里不想,也舍不得他走……
可惜,这一切的不舍与惦念,都被他当成了一股气,通通发泄到了,被他的不自知所伤的齐霄燃身上。
硬是拉着他,像教训胡乱发脾气的小孩子般,数落了好一阵。
最后还没好气的撂下一句【就是要走,也得好好说一声才行,不能发小孩子脾气,招呼都不打就跑。
】说完,便回房睡了。
听着这些话,齐霄燃是一声没吭,一句没回,心中卑微的觉得,沈萧云对他生气,总比对他生分要好。
何况来,本就是为了陪沈萧云疗伤,即便不接受他的心意,他也没打算要走。
哎,堂堂大周朝,被先帝、当今天子、皇后、太子捧在手心,放在心尖疼的,既高贵又高傲的六皇子,如今却被沈萧云这块木头货,欺负得可怜……
若是花公公看到这一幕,说不定都能被气得手提青龙刀,削掉沈萧云那身皮。
不过这股莫名其妙的气,倒也神奇的打通了沈萧云的任通二脉,让他那能当柴火烧的木头心,冷不丁的生出了一个花骨朵儿来。
怎么说呢?
心再木讷,但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沈萧云闭上眼,脑海中总是挥之不去的,浮现出和齐霄燃在温泉边亲吻的画面。
无论他怎么猛灌凉透的茶,始终润不湿干燥的喉,浇不灭心中的火,倒是狠跑了几趟茅厕……
摸着那颗如军鼓般,久震不停的心,渐渐的,他终于察觉了什么……
一头扎进被窝,吶喊道:“亲娘啊!
我这是……中邪了?!”
好一个,中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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