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砸的男人伸手摸头顶,手指上瞬间沾满了血,血液顺着他脸颊往下流。
“我草你妈!”
男人抓着手里的酒杯欲要砸顾津南。
顾津南把手里的破碎尖锐的玻璃瓶口抵在男人心脏的位置,然后用力往里推,像打针一样,只不过进入男人身体的不是细细的针头,是尖锐的玻璃。
“你们敢动她一下试试!”
顾津南的声音很冷,又带着被酒精长久浸泡过的沉,语气里分辨不出情绪。
夏里亲眼看着那尖锐的玻璃一点点没入男人的肉体,有那么一瞬间,夏里看到了从顾津南脸上看到了安静等待死亡的快感,像是等待长久的解脱。
过去的情绪,夏里在此刻找到了共鸣,从顾津南身上。
她慌了神,握着顾津南的胳膊,试图拉回他的思绪,“顾津南,不要。”
那双细嫩柔软的手,攀附在顾津南的胳膊上,他感觉到了温度,是热的。
周围围着的人上前拉架,酒吧老板也迅速赶来。
受伤的男人很快被赶来的保镖拖走,而后坐120走了。
这场风暴消失的很快,围着的人散开,又沉浸在喧闹之中,酒吧中间照样歌舞升平。
顾津南太阳穴很痛,他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
“你还好吗?”
夏里问他。
顾津南直直地看着夏里,好几秒后,他微微低下头,眼神好像在看自己的脚腕。
夏里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人是有依赖性的,不仅对快乐,也对痛苦。
被脚镣束缚那几年,终究会成为一生的枷锁,平凡的日子里,会让你不由自主地频频回头去直视那些痛苦。
夏里这些年何尝不是带着脚镣在生活,她以为那些情绪早已经从身体里褪去,可此刻,注视着顾津南过于挺拔、仿佛下一秒就要折断的脊背,她才发觉原来那些东西一直在心里某个角落里堆着。
“顾津南,回家吗?”
夏里站在他面前,顾津南坐着,换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夏里伸出的手想摸摸顾津南柔软的头发,却发现没身份这么做,她学顾津南,用脚尖踢他的脚尖。
顾津南再抬头看她时,脸上又带了笑,放浪形骸的笑,但这笑却不达眼底。
夏里的心被刺痛了下,眼前的少年不该是这样子的。
“回。”
他说。
“你在这等我一下。”
夏里把包扔给她,转身去对面的沙发上拿顾津南的外套和手机。
她过去的时候,沙发上坐着的女生支着下巴打量夏里两秒,问她:“那是你男朋友?”
夏里不想搭理,重金属音乐声轰炸的她头疼。
“长得真带劲,真想尝一尝。”
女生毫不避讳想得到顾津南的想法。
“走吧。”
夏里走到顾津南身边,对他说。
顾津南重重地呼了口气,艰难地起身。
“夏里。”
江少禹拦在两人前面,“什么时候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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