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两人都早早起了床,顾妈妈帮做好了荷包蛋挂面,两人匆匆吃了一点,就开始往火车站赶。
县城的火车站像个高山小哨所一样,孤零零地立在铁道旁,用一堵墙隔开了和县区的距离,进站的人们通过一个大铁门旁边的小门进入,大铁门上用一根粗大的锈迹斑斑的铁链子加一把牛头大锁一直锁着,长年累月的风霜已经把铁链子和锁侵蚀的面目全非。
小门仅仅容一人通过,由此可以看出小站的萧条。
售票室和值班室都在那所斑驳的白灰外墙的小站里,隔着一扇污了吧泅的玻璃窗,售票员有气无力地应付着三三两两来买票的人。
也有零星几个来询问时刻的,售票员一副极不耐烦的表情。
好在问询的人大多是乡下的农民,已经习惯了被人呼来喝去,尤其是被那些自认为是城里人的小镇上的工作人员嫌弃,这些人自以为的优越感给了这些淳朴的农民以更加强烈的压迫感,使他们本来悲切、木然的脸更加失去生机、使得他们几经风霜弯曲了的背更驼了。
他们每一张被蒙古高原的强烈阳光晒得古铜色的脸上透着的是满满的卑微。
虽然听到的是呵斥和唾弃,但他们卑微的脸上始终挂着憨憨的笑容,那份包容或者说麻木已经深入了他们卑微的灵魂。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像涂着一层多年积垢的尘土,看不出任何其他表情。
候车室是一间大约20平米的屋子,放着几张早已分不清油漆颜色的木头椅子。
在吱呀作响的破旧椅子上,或坐或躺着几个无精打采的候车人,身边是大包小包的灰土麻绳的编织袋。
在那个秋高气爽,空气清新的蒙古高原的早上,山丹和顾海平似乎走到了一个非洲的贫民窟,一派萧瑟、颓废的景象。
令人感受不到一丝丝活力。
山丹被这样死气沉沉的氛围所感染,心中充满了郁闷。
顾海平说:“这是刚解放时候修的铁路,开始时是唯一和呼市、包头连接的道路,那时特别繁荣,有很多人靠火车生活,这里出了名的烧鸡就是靠火车出名的。”
看着山丹一脸的不屑,顾海平继续说道:“你不信?不过自从公路修通,有了班车,这条铁路就慢慢萧条了起来。
人们选择更加快捷方便的汽车,而不再等着按时按点的火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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