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也问。
宋其松犹疑着点了下头。
更准确来说是试探,他能察觉到原也对他的纵容,觉察到了,便总忍不住多迈出一点界限。
但这次原也看起来很强硬:“但是你现在得吃药,你得摘下来。”
宋其松垂下眼睛:“但是不好看。”
“你在我这里已经是最漂亮了宝宝。”
原也跨坐上沙发,他半跪着,一手扶着宋其松的肩膀,另一只手又将药瓶递给他。
松子扭过头,但很明显这句话确实取悦到了他,他感到浑身发烫,竟无法判别到底是由于生病还是因为那句轻巧但填满爱的话语。
宋其松难得怙恩恃宠,他嘟囔一句,原也没听清。
“嗯?”
原也离得又近了,连卷毛都耷拉在宋其松额间,松子好心好意又把他推开一点,第一句是先解释:“不要离太近,我真的生病了,小心把你传染。”
第二句才降了八个声调回复:“我刚刚是说你说这些好听的话怎么那么信手拈来。”
听着好委屈,原也都开始恍惚自己是不是电视剧那种花言巧语有着老婆但下一秒又对情人花枝招展的渣男。
他要捍卫自己清白:“这是天赋!”
“天赋你懂吗?”
原也绞尽脑汁从自己大脑里寻找例子,“就好比你擅长考试一样,我擅长爱。”
多伟大的天赋。
多罕见,宋其松弯着眼睛笑,感觉身上每一处乃至每个细胞都舒展开来,不断叫嚣着:幸运!
幸运!
好幸运呢松子。
宋其松想,这么少见的天赋都能被他遇见。
于是他夸原也:“特别了不起的天赋。”
原也告诉他:“因为你是我的开关。”
就是这样。
原也永远都是睁着一双最无暇的眼睛看着他说出无数句令他心旌摇曳的漂亮句子。
这些句子进入他的身体后就变作颇有重量的结晶,凝结在他每一处血管之中,只叫他脸颊发红。
这么看来爱或许是另一种微乎其微的阻塞。
滞涩在你血脉,让你似痛非痛——原来爱是一种不带恶意的眩晕。
宋其松此刻、此时、此秒,被爱得眩晕。
“还有第一句话没回答。”
原也摇了摇他,“我之前就说过了,我很强壮不会被你传染。”
“再说都已经待一起那么久了,现在我们就是病毒小子,早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宋其松实在难以跨越自己心里的坎,还是止不住担忧,但又怀有一种隐秘的期待——
这太可恶。
人总怀有贪欲,宋其松从小便意识到这种贪,于是他克制,告诉自己一切都适度,生活被他蛮力扭曲成所有直线,本来他以为就着这条笔直的线条走下去便对,但哪想原也闯入的太突兀。
像是浑身戴满金银珠宝的王子,如此金光灿灿降临他的世界。
王子讨厌直线,讨厌贫瘠,更讨厌空寂的黑白,于是将身上五颜六色的宝石取下来稳稳放在他手上。
“这是给你的。”
松子想王子肯定会同他这么说,眼睛要盛有千万颗真心,不是鄙夷不是厌弃,而是千真万确期望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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