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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似曾相识的话,谢行周怔了一下,随后便低低地笑出声。
许是夜深倦怠,连嗓音都暗哑磁性了几分,听得人心神舒缓,“殿下,真是幼稚的可以。”
好,这话一出秦姝也不太舒缓了,咂巴几下嘴唇,正色道,“你方才不是说出来之后知无不言吗,请。”
谢行周顾看了一眼周围,前后无人,左右高墙,勉强算是能说话的地儿,何况确实憋着满腹的话要讲。
“扶摇阁的地质,从根本上就不适合筑起高楼。”
饶是秦姝诸多准备,也没想到他会说这么一句话。
谢行周声调不减,“这层土地下面,就是暗塘。
此地土质的松软本就容易塌陷,何况那万丈高楼。”
见秦姝似乎并不知道此事,他心下起疑,“怎么,殿下不知道?”
“不知。”
秦姝快速捋顺着这条线索。
地质不合格,选址却是通过了陛下的获批,顾、谢二人领命监工督办,孙无忧对地基下手...
这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是一个人的手笔...
“殿下不知道扶摇阁最初就是个错误,很好。”
谢行周闭了闭眼,而复睁开眼时眼里一片平静,仿若陌路,“那么今日为何会来寻找记录地基数据的册子。
殿下又在这中间,扮演了什么角色?”
秦姝被问得头皮发麻,不清楚这谢行周转变的节点在哪,只不过既然有心与其合作,想尽量减少这场纷乱会给百姓带来的伤害,那共享此事也无不可,反正又不是自己的手笔。
“数据,错的。”
她斟酌着嘴边的话,“那夜你在扶摇阁外受袭,我和侍卫出箭帮了你,可还记得?数据就是那时被改的,地基打造得不完善会使得护壁不足以支撑土的压力而导致塌方。
我来取证据,就这么简单。”
“确实简单。”
他沉声道,“殿下,您那夜准确地出现在需要宵禁的主干道附近,顺手帮了臣一把,也实在简单。”
“谢行周!”
秦姝皱紧眉头,眼底泛着刺骨的寒意,此刻就已然在爆发的边缘,“本宫是九层台之首,有监察之责。
莫说加强宵禁制度一事是本宫谏言,试行一月以防京中有变。
就算是本宫出现在京城任意一条巷子里,也是职责所在!
你也配来干涉?”
“有监察之责的臣子,就可以将百姓的命视作蝼蚁,就可以与那些个心怀不轨之人共同谋划着,如何让扶摇阁如今建不成。”
“再要挟谢祁两府出库银两,让殿下不得罪陛下。
让这扶摇阁日后还能得以建成。”
“好计策,好谋划,臣甘拜下风。”
天空薄薄的下起雨来,打湿了两人的发丝,似乎也浇灭了两人刚燃起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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