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点水。”
周聿白倒了杯温水,岁淮将遥控器放在一边,拍拍手起身,接水杯时习惯性地拖住周聿白的手,那手指跟长了眼睛似的躲了下,不偏不倚角度刚刚好,错开了岁淮的手。
她顿了顿,接过水抿了口,问:“我明天晚自习还请假吗?”
周聿白拿过遥控器关掉电视,“再请一天。
这两天晚自习都在做试卷,没讲新内容,放心吧。”
说着,他把碟片取出来,拿在手心掂了掂,看着上面的水迹,习惯性地喊岁淮去拿张纸巾过来,还没开口,一张纯白的纸巾已经送到了他眼前,岁淮努努嘴:“擦吧。”
他平静地看了她一眼,慢慢接过。
“碟片上锈迹太多,我先试试能不能修好,修不好再拿到古玩店看看。”
周聿白坐到沙发,研究碟。
岁淮坐在他同侧,“我刚试了下,画面有时候模糊了,估计就是锈迹太多的原因。”
周聿白低着头,把碟片收起,起身去冰箱给自己拿了瓶冰水,指节扣开瓶盖,滋啦一声冒着泡,他灌了几大口。
“你很渴吗?”
岁淮看着他说,“现在天气很凉,你别喝冷的了,待会儿生病。”
周聿白握着汽水罐,低睫看地板,脚尖漫不经心地拨了几下地毯,“那天的事儿还记得吗?”
猝不及防开启的话题,岁淮怔了下,那些刻意遗忘在脑后的回忆记起来,她低声:“嗯。
那天真的是我爸吗?”
“不确定,回来后我找人去附近找了,没有踪影。”
“那监控录像呢?”
“那边是死角。”
岁淮最后的一点希望被彻底粉碎,她自嘲地笑笑,“他就是故意躲着我,故意不想让我找到他的……”
她肩膀耷拉下来,浑身都透着一
股疲倦,好像那个总是活力满满的外壳终于被脱了下来,露出里面千疮百孔的底子,声音也萎靡着,“有时候我真的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才会突然消失,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不透露,我就想他要是真的犯了什么罪也好,警察把他抓起来伏法,我还能见着他一面,知道他是死是活,也好过现在,每一次都是失望失望再失望。”
岁淮喉咙发痒,剧烈咳嗽一阵,脸咳得通红,周聿白递过去温水,说:“先别想太多,等爸妈回来再商量,只要他还在世上,就会留有他存在过的痕迹。
你先养病。”
“对了,你那天怎么知道我在那儿?”
“看见你超时太久没回来,去余伟那儿找你了,他说你刚走没多久,我就顺着路走,在巷子口那儿听见了你的声音。”
“那天雨下的那么大,你都能听见?”
“嗯。”
“神啊你,”
岁淮提溜了下周聿白的耳朵,“顺风耳转世。”
女孩儿柔软的指间捏着耳朵,轻得可以忽略不计的力道,在以往,这样的举动周聿白从未放在心上,什么都由着她,此刻却生出一股难言的心态来。
再多碰一秒,就是他多纵着岁淮一秒,多放任她那份错误的喜欢一秒,所以他蹭的一下站起了身,没看岁淮僵在半空的手,也没看岁淮略想疑惑和错愕的眼神,转身叹了口气,闭着眼说:“今天有点累,上楼睡了,你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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