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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珍也没想到,她发些怨气的一席话,居然真叫田氏给听了进去。
她不寻死了,表现得好像认了命一般,连春老娘都被骗过去了。
但是杨珍知道她没有,她们都没认命,只是在隐忍的蛰伏着,等待一个逃离的时机。
晏和景恍然,原来田氏说的杨珍对她有恩,是指的这件事情。
这样说来倒也不错,若没有杨珍适时的开导,田氏恐怕真的就寻了短见了。
“你现在知道我们的事情了,会觉得我们脏吗?”
杨珍盯着晏和景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还会愿意带着蜜娘离开吗?”
晏和景迎着杨珍咄咄逼人的视线:“我不会带她一个人离开。”
然后在杨珍果不其然的冷笑中,说完了未尽之词:“我会把你们都带走,离开这里,去过新的生活。”
杨珍脸上的冷笑僵住,她茫然的睁大了双眼:“为什么?你明知道我们已经不干净了,而且我们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报答你。”
“有句话我认为你说的很对t。”
晏和景认真道:“你们不脏,脏的是那些心思糟污的畜生。”
杨珍仿佛被他的眼神烫到,霍然转过脸去,强壮的镇定被打破,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说到底她才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遭逢大变落入泥沼,能做到这般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把你们的东西收拾好,等她们回来了,我就带你们离开这儿!”
杨珍擦干眼泪,笑着从床底下摸出几个包袱:“不必了,我们早就收拾好了!”
晏和景来之前,她们自觉希望渺茫,可也不愿放弃,早早便收拾好了行囊藏在杨珍床底下。
幸运的是,老天这一次终于站到了她们这一边。
半夜三更,夜深人静,守门的婆子耐不住冷,早早钻进门后的小屋里取暖去了,这会子鼾声如雷,睡得跟死猪一样。
另有一个值夜的小幺儿,坐在桌前撑着下巴打瞌睡。
晏和景悄悄潜进去,将两人都给打晕了过去,从婆子身上拿到了钥匙,打开了后门。
田氏扶着杨珍,白寡妇抱着儿子,身上俱都背着收拾好的包袱,从后门处匆匆出逃,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深山之中。
南乔一早便起来了,照例活动一番后,便去查看她放在灶台边上的豆子。
今年种的冬菜都叫冰雹给坏了,落雪后连野菜也难寻了,山洞中已是好些天吃不上菜了。
陆家还好,南乔与孟氏夏日里晒了不少的菜干,还有好些腌菜,还能勉强对付,其他人家就不行了。
邢老太前两日还说呢,见天儿的光吃干粮不吃菜,解大手都困难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