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后来呢?”
“……后来……”
自水晶一样美丽脆弱的回忆中突然惊醒,抿紧唇,有点痛苦皱起眉,“它死了,和我的父母一起。”
“你是孤儿?”
“是的,是义父收留了我,一直栽培我长大,我尊敬他,只是没有想到,我会因为你两次违背他,而你……甚至还是那个朝苍家的人……“
“……”
“可是,留衣……“好苦闷的话,苦闷得好像要把人整个都吸进去,“我不了解你在想什么,哪怕和你走的那么近,我依旧不懂你。”
“不需要啊。”
微微仰起头,看着浩瀚的夜空,喃喃自语一样,“连我自己也不懂,但至少………至少……目前,你可以相信我。”
不再躲避的目光,直直地凝视,夜幕中嵌着无数的星星,多得好像要立刻掉下来,天空是那样地低,那样地近,时而,还有一颗流星绽放出灿烂的烟花划过,在夜风中留下一抹澄澈得像是白昼的微光。
“你的脸上沾到血迹了。”
留衣用川水漉湿了绸巾,一点点擦去来梦脸颊边的血红。
毫无畏惧的眼睛,比平安京上空的烟花还要灿烂。
是了,就是这样一双眼睛,竟然可以如此干净,即使在杀人时,也是清亮如故。
不明白,不明白啊,为什么不会被污泥一样的情感所玷污呢,那样令人慌乱,害怕,恐惧,哪怕和自己站在同一个地方,看的也是截然不同的方向。
前几天才下过雨,川水畔的土质有些松软,留衣一个失神,不慎掉了下去,来梦慌慌张张地想去拉,却被牵连着一起滚落水中。
“哇——”
哗啦——一阵水花,白沫飞溅,水面上浮着将化未化,似沉似浮的落花,分不清哪里是人,哪里是水。
同时从水里站起来,一串串水珠从发丝间滚落下来,滴着水的衣物紧贴在身上,狼狈得很,怔了一征,都无法抑制地笑了起来,很多年了,很多年没有这样畅快淋漓的笑过了。
笑得累了,留衣伸过手,拉来梦起身。
“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
手指相触,确确实实地传来了人的体温,胸口突然狠狠痛了起来,那里有一个很深很深的洞,闷得说不出话。
“是的,至少现在可以。”
为什么胸口如此地痛?为什么身体如此地颤抖?
为什么觉得,觉得这样悲哀……?
相信……
真的可以相信?
告诉我,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
偌大的水面上浮着许多小灯笼,是从上流漂过来的。
留衣捞上一盏,灯骨玲珑,用唐土的泪竹劈成,扎出莲花的样子,透过彩纸,火苗一闪一闪,在他们的面容上折射出淡丽的色泽。
一身湿淋淋地到家,还不及换下衣服,就被叫到了主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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